“哥,”陈越持又开口,“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的。”
关容的思绪突兀地断掉,他笑:“不,没有事。”
陈越持的表情有瞬间的低落,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开门声在此时响起,从客厅传来瓶子的声音:“啊!草莓!是容叔叔来了!”
关容在陈越持脸上抚了一把,率先走出卫生间。
敏姐留了关容吃饭。饭桌上瓶子说:“容叔叔,你这段时间可真忙啊!”
“可不是。”关容应他。
饭后敏姐说要去买水果,让关容一起。出门时瓶子问:“不是有草莓吗?”
“妈妈想吃香蕉。”敏姐简单地答,“你照顾好舅舅。”
关容跟在敏姐身后,转头看到陈越持坐在沙发边,也正抬起头看他。他笑了笑,陈越持也笑了笑。
沉默着走到小区花园里,敏姐才说:“我准备要走了。”
关容点头:“我知道。”
“处理东西可能花不了太多时间,”敏姐笑,“本来是想要走的时候再告诉你的。”
关容平铺直叙:“姐,你疏远我了。”
“不。”敏姐摇头,“阿容,下沉广场是保不住的,就算不拆又怎么样呢?你没发现商家都在找后路吗?你明天去广场上看一看,大家都开始挪窝了,只有你没动。但是这地方对你来说其实没那么有意义。”
静了半晌,关容还是说:“你疏远我了。”
敏姐呼吸重重一顿。再开口的时候带了鼻音:“医生跟我说,他纯属是运气好,因为刀插进去的时候正好心脏收缩,要不然……你知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不要告诉我这只是个意外。”她抢先堵住关容的口,声音悲切,静了几分钟又说,“阿容,是不是意外你自己心里清楚的,是吗?”
关容好像在梳理,说得很慢:“他遇上我要倒霉是必然的,遇上我才是意外。是这个意思吗?”
他在这不合时宜的瞬间,蓦地感受到了陈越持送他的那块坠子的重量。太重了,坠得他险些要低下头,把脖子伸出去让人砍。
在夜色里,他听到敏姐说:“阿容,这么多年我把你当家人是真的,但我只有陈越持一个弟弟了……你知道为什么我明知道他出来了还是不敢认他吗?不是因为内疚那么简单。有的事情我这辈子没办法承受第二次。我宁愿他不认我!”
死寂。远处的花坛边有小孩子在玩仙女棒,光一闪一闪。
“我还没有告诉他我想回老家的打算。”
“等你先跟他说。”
“如果你不说,最迟月底我会告诉他。但是我不会逼他。”
“阿容,你好好的有钱人不当,何苦呢。下沉广场本来就不是你的事。”
“走吧。”关容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