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樱一边夹起烤乳猪的肉片儿,一边像喂小孩一样喂着煜恣风。
酥脆油涔涔的皮绽开在口腔里,煜恣风直呼真香。
而魏樱一边给夫郎喂着饭,一边嘱托蓝沐秋道:“过几天我就回隐居的地方了。”
蓝沐秋夹起小菜放在云念初的碗里,一边敛下眉眼,轻声道:“那也好。”
“不必悲伤。”魏樱端起玉杯,轻晃着手腕,浊酒在其中晃荡,她仰头一饮而尽,正色道:“说不定你同我一起呢。”
烛光幽幽,她的气质本就冷清,此刻更显幽深,似是有无数筹划蕴含其中。
没等蓝沐秋开口,她就和盘托出,道:“那里闹了瘟疫,听说已经闹得挺大了。”
蓝沐秋敛了下眉眼,自然知道魏樱老师提的是何含义。现在她的丞相之位,与虚职无异,并无实权,若是皇帝派遣她一路处理这些,渐渐就可将权力过度给她了。
倒也可笑,皇帝难道不怕她成为第二个利益熏心的乱臣贼子吗?
墨天鹄已经近乎只手遮天了,她再怎样,又能有何用处?
魏樱一边舀着吃食喂给煜恣风,一边轻声笑道:“不过依我猜想……你也不必忧虑,毕竟那只是听说闹得很大罢了。”
“听说”二字被魏樱特意压得很低,显然是刻意强调的,蓝沐秋与她对视,立刻心下了然。
既是听说,那么未必是真的咯,或者说事情是真的,但未必有那么严重。
云念初眯起眼睛,道:“既是她想要我们如此做,那我们就听她的。”
这个“她”是谁,四人自是心知肚明,屋内的气氛霎时低沉了下来,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欢乐都被霜冻了起来。
这种危机感,就像是在深不见底的丛林深处,听着嗷嗷的狼的嚎叫,只觉头皮发麻,却找不到源头在哪,更不知它几时会猛然窜出,猛地下口,把人咬得血肉淋漓。
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烛火幽微,呼的一声,疾风吹来,为数不多的几盏蜡烛灭了,瞬间屋内全黑了。
四人:“……”要不要这么戏剧化啊喂?!
煜恣风不免扶额,道:“为何我们不把窗打开透透光呢?”
其余三人:“好主意哇好主意。”
期间,煜恣风还不免掐了一把魏樱,凶道:“你看看人家多有情调,再看看你,闷葫芦一个,我也想要烛光晚餐。”
而另一边,云念初也掐了一把一脸生无可恋的蓝沐秋,哼了一声,威胁道:“师父每天都被妻主喂饭,我也要,哼,你不喂我,那么以后不用上床了!”
蓝沐秋和魏樱二人默默对视,不用多说,懂的都懂。
开了窗,屋内憋闷的气氛总算好了些,三人总能透透气了,煜恣风伸了个懒腰,看着桌上杯盘狼藉,指着蓝沐秋凶道:“你,去收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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