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云念初在阳光的照射下脸色苍白, 灰黑影子却拉得极长, 纵使泪水已然快溢出了眼眶,却仍不西一言,眼神里满是倔强。
“念初, 你怕吗?”蓝沐秋虽然对此事有把握,可她仍是担忧云念初怎样想的。
一时间,场面静默了。所有人无不屏住呼吸,听云念初怎样回答。
沉默了好久,云念初却是笑了,眼眸中一片水雾,却仍是从前一样干净澄澈,艰涩地道:“从前念初是不干净的,但今后念初会是一尘不染的。”
钟翠花以为自己的计策终于好使了, 不免洋洋自得起来。
连魏樱和煜恣风也终于松了口气,她们真的不想把最喜欢的徒弟一家也牵扯进来啊。
而其余众人, 无不觉得心中复杂、难以言喻,那是一种混杂了一种敬佩以及可惜的感情。
而云念初和蓝沐秋对视后,双双笑了。只有蓝沐秋明白他表明的意思是怎样,于是轻声道:“好, 那念初明天脱了,妻主也会脱的。”
满座哗然, 每一个人都惊呆了。
她们以为云念初的意思是,不愿再抛头露面,承受这个屈辱。
而云念初却是淡淡的笑了,郑地有声地道:“念初从一而终,与妻主共进退。”
众人又是叽喳了起来,这冲击了她们原有的观念:
从前她们觉得干净是身体干净,没被人碰过看过,但今天云念初的意思分明是……干净还可以指,如果身子是为了正义和坚守脏的,那么心仍是如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洁白无瑕的。
钟翠花憋了好久,终于拂袖而去,憋出来一句恶狠狠的话,道:“那明天见!”
期间,钟翠花当然不肯善罢甘休,还令人匿名收取民众的意见,令她们写一些蓝沐秋的罪状。
没想到,并没有人主动去写。
民众又不是二傻子,有了魏樱弟子的那些前车之鉴,哪还能信得过朝廷口中的“匿名”啊。
况且,蓝沐秋之前就挨家挨户地走访,把那些向来治理不好的恶霸混混扔了出去了,众人无不拍手称快,到时候蓝沐秋走了,再到哪找这么个好官员去?
后来,钟翠花又想,是不是可以人工造一份罪状?
而众人在台上,则一夜无眠,沉默不已,唯有被绑着的魏樱和煜恣风在不断地唠叨,说她们不该如此,赶紧就认了错撇清关系得了。
而蓝沐秋则叹道:“如若如此,往后余生,将如何与自己的内心自处?”
煜恣风气的直骂爹,道:“怎么别人能自处,你就处不得?抛弃了道德底线是因为无奈,就和做了小倌一个道理,又没有什么错,你搁这瞎牺牲个什么劲啊?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蓝沐秋却是微微一笑,并未解释,反而对他所说的起了兴趣,道:“这可和沦为小倌不能相提并论。一个是为了活着,并不伤人,一个是被迫地踩了别人一脚,纵使是被迫,可还是踩了,让原本干净的人脏了。如果天下之人都能坚持本心,不就没这事了吗?如此一来,怎可说是没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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