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杨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也十分疲惫,“实验室这边有几个地方没达到5S标准,日本人一向讲究这个,当时说回去考虑之后再给我们答复,刚给我来了电话,说是抱歉。”
到了嘴边的大单子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飞走了,没人心里会不沮丧不难受,Andy老半天回不过神,刚刚的喜悦全部消失不见,“这事儿必须得罚,小何难辞其咎,周一例会前,我会让人事部出处罚通知。”
两人便不再多说,各自在电话两头默了会儿,高杨似乎也在抽烟,等一支烟燃尽,他哑着喉咙开口,嗓子是烟酒过度后的嘶哑,“叶佳晨在你那儿?”
Andy想了想,应该是他刚才接通电话后喊了声“晨晨”,他一向跟高杨无话不谈,虽然他们还处在地下恋中,可对着自个十几年的老朋友,他没必要隐瞒,他应了声,“对,她在我这儿呢,我俩出去玩了一天。”
那边静默了许久,Andy又给自己点了根烟,脑子里杂乱无章,丢了日本这单,是真的当头棒喝,本来公司已经步入正轨,这个单子算是锦上添花,能给公司带来非常良性的现金流,Andy甚至盘算好了要扩充实验室,进军疫苗市场,如今来看,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那头又问了句,“你们…在一起了?”
Andy坦然承认,“对,在一块儿了,老高,你也要抓紧时间了,我都有伴儿了,你也该给乐乐找个妈妈了,或者你还在等屠芳芳回国?”
那头“啧”了一声,电话很快被挂断,Andy在黑漆漆的阳台又站了会儿,这才收拾情绪回到客厅。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叶佳晨已经穿戴整齐,甚至连单肩包都背在了身上,他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急忙过去坐在身侧,将人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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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星期的开始,周一,高杨照例第一个到办公室,天气已经完全凉下来,他穿了件黑色商务西装,搭配深灰色衬衫,虽然办公室里到处贴满了“禁止吸烟”的宣传语,可他跟Andy,一向在没人的时候枉顾这些规则,他靠在茶水间的外侧墙壁,点燃一根“骆驼”牌子的香烟,烟雾在手指间袅绕,他眯着眼透过层层叠叠的烟雾瞧向整间公司的大门,那门装了指纹感应,若是有人进来,会响起“滴”的一声打卡声,他静静等候,忽然间就想起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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