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同样向西的方向,两支游民的队伍不约而同的相遇。
在看清两方彼此的穿着打扮之后,确定自己不是又遇到了那些口中冠冕堂皇地喊着“推翻暴政”进行起义,然后在揭竿而起之后转头就去其他不进行起义的百姓家中烧杀抢掠,还给自己找了一个极为正当的理由——你们不起义愿意给朝廷继续当狗,所以我们抢你们是在报复朝廷的分散的很散、大多都各自不成体系的农民军,双方原本大家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许。随后彼此默契的和对方拉开一段距离,保持着彼此之间的“和平平稳”。
只不过在又向前行了一段路程之后,双方发觉对方好像和自己行路的方向是完全一样,似乎想要到达的目的地是同一个地方。于是在两边的多双眼睛凝视彼此半天之后,其中一支队伍的打头人不由得先行开口道:“老乡,你们也是要去雍州吗?”
听到这一问题,另一支队伍打头人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们也是?”
男人点点头,应道:“是。有位公子曾经对我说雍州没有像我们扬州那样粮食千金,只要有手有脚,勤快点愿意干活做工就能够自己挣到可以养活自己的粮食。”
男人并不怕自己上当受骗,从扬州之地,千里迢迢,距离遥遥的跑到雍州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位公子一看便是为贵人,没有必要骗他这样的人。何况那位公子还曾经给过他一份粮食,这一下子就坚定了男人要去雍州的决心。
反正再这样下去,在老家扬州也过不下去日子了,迟早要饿死,还不如拼一把逃难去雍州。万一那边的日子真的有那么好,那他不就是有机会可以活下去了吗?所以他就找了好多老乡,想为了求生拼一把的便和他一起往雍州逃奔。
而听到男人自曝了家门,另一支队伍的打头人不禁道:“我们是青州的。”
随后也说起了为什么他们这么一大帮人会往雍州逃难,“蝗灾前我是做小生意的,以前我招待过两位来自北地郡的公子,那时在他们说话间我有听到过,北地郡这个穷乡僻壤如今已经和当初大不一样。”
如今的北地郡建设甚至京城都不能够与其相比,有平坦整齐的街道地面,鳞次栉比排列整齐的房屋,有让冬日里温暖如夏火炕,人人都可以穿得上温暖的棉衣,吃得起香油,家家户户赋税交毕以后仍然粮仓丰满,市井繁荣,安居乐业。
还有什么深受小孩子们的欢迎,但外界从来没听说过的炸土豆,烤地瓜,奶油蛋糕,曲奇小饼干……
九州之中,西边穷而东方富,在边境之地只能过穷苦日子,这是普天之下所有人都公认的常识,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在连年的皇帝下令赋税徭役加重,不管百姓死活罔顾民生,底层百姓的生活本就已经过得苦不堪言。
而去年的那一场蝗灾更是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的折断了田地为生的农民的脊梁骨,因为蝗灾,所以地里颗粒无收,所以连第二年种地的种子都在也找寻不到,于是因为没有粮,许许多多的农民成了流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