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物理作业加拔高,祝也掐表写了三十一分钟,还担心周许望翘自习去打球,可能会交不上,真是白担心了,比她还快六分钟。
不过想到周许望已经刷完的那几大本的练习题,又觉得他数理化超群是应该的,有天赋又肯下功夫,想不厉害都很难。
一整天阴沉沉的,气温在半夜急转直下,祝也体质一直很差,一觉醒来,毫无意外的重感冒了。
她心情恹恹的,不想说话。直到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才不得不开口,鼻音浓重,扁桃体也刺刺的疼。
大课间里,教室闹哄哄的像菜市场。祝也伏在桌上,皱眉,闭眼,脸上透着病态的苍白。
周许望收整好桌面,顺手捡起祝也桌边一根摇摇欲坠的笔,看了她眼:“感冒了?”
他声音比平时要低,可能是因为他们坐得近,也可能是怕打扰到祝也。
祝也昏昏沉沉地上下挪动脑袋,用鼻音应了个“嗯”。她薄薄的眼皮上血管泛青,眼底也挂着黑,满脸的精神不济。
周许望没再出声。
前桌两排男生正在激烈讨论科比在各大赛场的光辉事迹,情绪到了,拍桌而起!
周许望踹了脚前桌的椅子腿:“声音小点。”
祝也吃过药,又喝了两三壶热水,状态到下午有所缓解。
她翻翻课表,第 二节课居然是体育!
夏韫怕学生书读傻了,特地跟体育老师交代过,除非身体有明显不适,或者心脏病这种,否则雷打不动要跑三圈,出事他负责。
感冒还要跑步,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祝也心烦意乱地在草稿纸上发泄一通,力透纸背。撒完气,丢了笔去接热水。
窗户缝淌进一阵风,那页草稿纸被吹落在地上,周许望随手捡起来,纸上的字工整端正,一眼看全。
祝也刚好接水回来,周许望把草稿纸递过去,她接过把纸对折,道了声“谢谢”。
果不其然,体育课刚集合完,老师就中气十足地命令:“体育委员,带头跑三圈!”
周许望应声站出来。这个体育委员不是他自己想当,是班委竞选的时候没人报名,夏韫看他身高最高,钦点了他,不得不当。
体育老师吩咐完,自己去了器材室。打死他也没想到,他的好体育委员,居然带着全班散了三圈步!
体育老师当场气笑了,周许望被盯着,难得心虚地低下头,咳了声。
这臭小子,还催起他来了,体育老师没好气地罚了他跑十圈。
树荫下,祝也听到周许望朗声回了句“谢谢老师”。他领罚转身,她抬头,四目相对一刹。
教室里,那页草稿纸还安安静静躺在祝也桌肚里,白纸黑字,写了一整页的“不想跑步”和感叹号。
周许望捡起来的时候,没由来地,满脑子都是:不想跑,那就不跑。
十圈下来四千米,最后一百米跑完,周许望双手撑着膝,喘粗气,大颗汗汇在锋利的颌线上滚落,领口和后背已经被汗湿一大圈。他干咳两下,喉头漫上血腥味,充斥口腔。
周许望抬眼,额头的汗顺势滚落,树荫下已经人去楼空,连片飘叶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