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钱培看着何正严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唏嘘,他轻叹了口气道:
“何大人节哀,令公子的事儿我一定会给您个交代,如今当务之急是您的身子,可千万要好好养着,贵妃娘娘和太子殿下都记挂着您呢,就连如今病重的陛下还时常问您。”
“呃...我儿...人人呢?”
何正严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他一生娶了几任夫人生了几个女儿,如今老来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很,就这么没了,他如何能不怒不气!
“北...陛下,我见陛下...”
如今还能给他做主的就只有陛下了,他是陛下的老师,陛下一定要见他。
钱培抓住何正严的手,“大人,我的何大人,您如今还不明白吗?如今北齐是贵妃娘娘说的算,陛下见不见您还有什么用。”
“您若真想给令公子讨个公道,您还得见贵妃娘娘。”
何正严用力推开钱培,将枕边能丢的东西全都砸向钱培,“女..一介妖女,妖女误...误国,北齐就要...亡了!”
灵禾公主才一踏进门,就听到这句话,娇俏的脸上染上一层冰霜,将手中厚厚的一沓纸放到桌上,“北齐国库都被何宰辅掏空了,也是该亡了!”
何正严瞪大眼睛,看着闯进来的灵禾公主,瞪大眼睛,手隔空指着她,想要说什么,偏嘴角流了一滩口水。
灵禾公主有些嫌弃的撇开眼,拿起桌上的证据,“十年前肃川洪水,你贪墨赈灾粮低买高卖,足足赚了八十万两白银。”
“八年前平城雪灾,户部拨银一百万两,你贪墨五十万两,三年前武阳旱灾,你趁机兼并土地,光一年的租金都有五万两黄金。”
“更不要提你这些年让吏部暗中受贿收礼,高达五十万两黄金,满朝文武都成了你何家奴。”
“何正严,你死不足惜!”
何正严躺在床上,听着灵禾公主一字一句念着他的罪状,忍不住闭上眼,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早知道...早知道他就该真的老老实实告老还乡。
而钱培在一旁听着心里扑通扑通跳,这么多钱,何宰辅贪墨这么多钱做什么?他怎么也没想到何正严竟然作恶如此之多。
既然有何正严,那户部刘融和工部贺阳青,吏部褚真等人都有没有参与?
钱培想,或多或少都是有参与的,不然怎么何正严辞官回乡之日,这些人宁可得罪贵妃不上朝,也要围着去送何正严,不只是因为朱贵妃是女人吧。
这么一想,钱培后背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毕竟北齐俸禄少,或多或少他也动过贪念,只是都无伤大雅的一些琐事,真涉及到了死刑犯,他真是从不敢动手脚。
如今想可能朱贵妃当时就是看出他胆小怕事,这才放他一马,让他做了宰辅这个位子,日后遇到有能之人,再捏着他一些小错处革职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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