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现在还是不太想回去,能不和江定见面就不和他见面,她委婉拒绝:“阿姨,我有点事,可能去不了。”
徐红圆遗憾道:“那你有空了再回来。”
她猜到了这孩子可能不愿意回来,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准备,她还是为两个孩子可惜,总觉得还有和好的余地。
陈映梨:“嗯,好。”
徐红圆挂了电话后也没心情做饭,上楼敲了敲儿子的房门,随即推开了门,看见儿子蜷缩在阳台的沙发上晒太阳。
他又清减了很多,太阳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像一块脆弱易碎的白玉。
徐红圆感觉儿子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孤寂,她这个当妈的又心疼又生气,“冬至梨梨都不愿意回来了。”
江定听见陈映梨的名字好像才有点反应,他抬起胳膊挡住眼睛,遮住了阳光任由自己沉浸在黑暗中,他张了张嘴,“不回来就不回来,没人稀罕。”
徐红圆怎么不了解儿子嘴硬心软的毛病。
亲生的儿子有时候开口都能把她给气死。
姿态高高的,不知道像谁。
徐红圆骂他:“嘴巴比谁都硬。”
她想不通,“你跟妈说说,你到底为什么就不喜欢梨梨了?”
江定说不出来,也不想在他母亲面前说不喜欢她。
他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也不是噩梦,都是十六七岁的陈映梨,越跑越远,连声告别都没有。
有时候江定半夜醒过来都分不清楚是哪一年。
徐红圆看见儿子油盐不进的样子,连骂都不想骂了。
骂他有用吗?他最不怕的就是挨骂。
冬天转眼就要到了,徐红圆闲下来就给家里人织毛衣,给江定挑了个浅白色的毛线团,羊毛线织出来的毛衣暖和又好看。
可能是天气太冷,江定的食欲也不太好,短短几天又瘦了点。
他其实只是睡不好,总做些怪梦。
江定的尊严要让他和陈映梨彻底断绝关系,但夜深人静的梦里,思想就不受控制,半梦半醒时仿佛听见她叫他去倒水给她喝的声音。
等他打开灯,身侧空空荡荡,哪有她的人影呢?
午觉睡醒,江定板着张没表情的脸下楼,母亲正在帮他收拾杂物间里不要的东西,她手里捏着件红色的毛衣,絮絮叨叨说着可惜的话。
江定喝了口水,随后停下来,琉璃色的眼瞳定定看着她母亲手里的红色毛衣。
有点眼熟,他捏紧了手中的水杯,抿直唇瓣。
徐红圆还在埋怨,“这毛衣都被老鼠咬出个洞了,真是可惜你都没穿过。”
她将毛衣叠好,放在要扔的盒子里,继续唠叨:“你还记不记得?这是梨梨在你本命年给你织的毛衣,红色保平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穿,款式明明很好看。”
江定没说话。
徐红圆接着说:“她缠着我学了好久,就你不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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