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莱特伸出手。
洁白的雪花落在他黑色的手套上,飞快地融化,速度比烟花更快,转瞬即逝,在手套表面留下一滩浅浅的水渍。
有些落在他的黑发上。密密麻麻,越来越多,他耳廓冻得发红,也不愿意挪动。
阿诺德走过来:“团长,您该回去了。外面天气多变,帝国需要您。”
德莱特说:“嗯。”
德莱特:“假如她还活着,她会原谅我吗?”
阿诺德摇了摇头:“团长,您本来就什么都没做错。”
“我错了,错得很离谱。”
德莱特脖子微动,头顶的雪花簌簌洒落,他看着广阔无垠的、灰蒙蒙的天空,“我给她施压,我逼迫她定下婚约、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没有给她足够的信心和安全感,让她认为我会支持她,给予她坚实的依靠。”
“……原来您都明白。”
“是的,我都明白。”
德莱特说,“可是,我却没有做到。”
阿诺德:“这不怪您。”
德莱特:“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手掌一抚,密函碎裂成无数碎片,融化在纷飞的大雪里,一同飘散。
“海洛茵,我会把这些有罪之人,一个一个凌迟给你看。”
那时,再一起看人间绚丽的大“雪”吧。
*
阮笙打了个喷嚏。
帕斯塔莱赶紧用长袍给她裹紧了一些:“冷?”
“今天有大雪,礼服还露这么多,”她揉了揉红红的鼻尖,“不冷才怪。我用了魔法御寒都觉得凉凉的。”
“今天有雪吗?”
“我用黑魔法占卜出来的。魔法典籍里有记载,我以前也看到某人现场占卜过。”
帕斯塔莱很灵敏:“某人?”
“一个不重要的人。”
“您身边无关紧要的人真多……”帕斯塔莱酸溜溜地,“我也是其中之一吗?”
“不是。”
阮笙裹了一层厚厚的斗篷。
帕斯塔莱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闪闪发亮。
她就慢吞吞道:“他们是无关紧要的人,而你是狗。”
……等等,羁绊值加了1%?
“我理解,”帕斯塔莱很感动,“人可以有很多个,狗却只有我一条。这也是特殊的优待吧?”
阮笙:“……”
没过半会儿,傀儡侍女捧着新出炉的热可可赶了过来。
可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最重要的是,捧着它能够让她感到久违的温暖。
阮笙难得放松了一刻,抿了口,舒服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