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莱特,我说……第二条路其实是你的主意吧?”
青年脸色一凝。
“父亲原本只是想让我去边境和国外的修道院清修,是你提出了第二个方案,或许你还答应了他什么其他的条件……”
阮笙感觉酒精让她的大脑似乎变得有些哀伤起来。
“你跟我说, 是父亲让我做二选一,其实,你们早就商定好了。我只有一条被描好了轨迹的道路,对吗?”
“……”
沉默。
德莱特不会说谎,也很少说谎。
他沉默着,没有辩驳的话。基本上等于是事实。
阮笙感觉太阳穴突突地疼了起来。她耳鸣,脑袋嗡嗡作响,刚准备离开,迎头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修长有力的手臂顺势揽住了她。
罗兰笑吟吟地扶稳了她,转头看向阴着脸的德莱特。
“少公爵,好久不见。上一次见面,还是你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胸口开了一个血窟窿,差点儿就死了的时候呢。多亏了公女哭着央求我,我才勉为其难救下你,让你有了能够站在这里的机会。”
“……”
罗兰的话很嚣张,神情却高高在上,眉眼疏冷,与他说话的内容大相径庭。
假如给他静音,只看他那副表情,绝对没有人能猜得到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德莱特很想发火,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说:“神使大人莅临家妹升学宴会,德蒙特深感光荣。”
“我倒不这么认为。”罗兰丝毫不给面子,“听说阁下原本似乎并没有准备我的请柬,只是因为公爵——”
他话音未落,阮笙撞开他的手臂,不耐烦地离开了两个人的战场。
罗兰和德莱特不约而同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罗兰缓缓回头,发现德莱特依旧在出神地注视着少女。
他讥讽地笑:“真是一条可怜虫啊。”
德莱特慢慢拉扯回视线,他似乎一瞬间失去了所有与罗兰对话的兴致和精力。
他扶着佩剑,向前走去,在路过高马尾的白袍金发青年时,身体一僵。
好像被定格了半秒钟,罗兰在他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轻快地离开。
只剩德莱特站在原地。
他按着佩剑,垂着长睫,听不到来自身边所有宾客的奉承和客套,不接酒也不说话,在来往的人群中,像一座被抹去色彩的苍白雕塑。
*
虽然不用走很多路,但是站久了,阮笙感觉脚还是蛮疼的。
脚踝那里一抽一抽的疼。
她拿了两杯果酒,悄悄兑了一些高度数的红酒和葡萄酒,站在桌子边,从自己仅剩的一点理智里分出些来应付无意义的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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