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她客套地问了一下,一边问一边咬下一口,软绵绵的糖糊了大半在唇角。
“有点果香,没有蜂蜜的甜。”她竟然很认真地在评价,“综合一下我感觉会更好,我喜欢甜食。”
“嗯。”
塞缪尔抬手,用指腹抹去她唇角的糖,微凉柔软的触感伴着草莓蜂蜜的馨香在空气里炸开。
少女愣在原地。
“你说得很对。”
塞缪尔收回手,尝了尝祂指尖的蜜糖,虽然什么味道都没有,却还是装作认真地思考了半会,“混合之后,味道确实更好了。”
她的脸眨眼之间红了一片,笨拙地把手从祂的掌心抽出来,念念叨叨“垃圾桶呢”“广场上不多准备几个垃圾桶吗我要扔竹签”,一边走远了。
塞缪尔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碎片带来的记忆一点一点在祂的脑海里凝固成型。就像是有人为祂娓娓讲述这个漫长的故事一般。
祂看着慌里慌张的少女,感觉心脏被一点一点地戳动着,无法言喻的情感慢慢地涌出。
是什么情感呢?
塞缪尔想,首先排除爱意,因为那已经被祂剥离了。
祂就这样一边思考着,一边朝着她走去。
祂回想着她冷漠疏离的样子,再对比眼前的她柔软没有防备的笑颜,那股情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浓重。
“我们去坐一会儿吧。”祂开口。
少女踩着高高的鞋跟,有一点腼腆地点点头,同意了祂的建议。
他们在长椅上坐下。
塞缪尔抬头看着夜空,那里有一朵小小的,金色的烟花炸开。
“下一次,摘下面具吧。”
“只有我一个人摘吗?我不乐意,你都没摘,我也不会摘的。”她不高兴地反驳。
“我也摘。”
塞缪尔声音很轻,“海洛茵,我想看看你的脸。我希望我们之间,并不隔着冰冷坚硬的面具,就可以接触对方。”
她为了三年一次的见面,穿上自己最华丽漂亮的裙子,磕磕绊绊地踩着高跟,放下平时都束起来的头发,抛下满身的职务和工作。
却因为无法直视,只能隔着一层面具窥探祂的心意。
“不要剥离傲慢,就当是为了我。”
海洛茵曾经这样对祂说过,“我讨厌别人为了我放弃一些什么,那样会让我产生愧疚和自责的情感。我还在实习期,一旦负面情感波动过大,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你知道觊觎我位置的人有多少,对吧?”
她才刚刚上任,她需要让手底下的人信服。
塞缪尔就是听信了她的话。
就是听信了她的话,才会再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