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四楼?”
德莱特露出了迟疑又诧异的神情,他蹙起眉头,怔了好半会才问道:“四楼从来都上着锁,连我都没有进去过,为什么父亲会带你进去?”
“是真的!!”瓦丽塔双手捏着裙摆,低头大声道,“公爵大人说,我、我的长相和令慈很相似,令他一见如故,所以破例带我参观令慈的画像展览……”
她的话被推门声打断。
一楼的大门被推开,下午时分的阳光透过门缝漏进来,为气氛凝滞且阴郁的室内增添了些许躁意。
少女穿着冰青色的长裙,站在玄关处,把拎包放在桌台上,扶着门框,手指去够鞋后跟,换上木质的拖鞋,解开衣领处的两颗暗扣和袖口处的木质纽扣,把垂到两肩的头发尽数撩到身后。
暖色调的明媚阳光从她的身后打过来,在玫瑰色的头发上形成圆圆的小光斑,让她像是整个人如一张纸片泡进蜜糖水里一样,边缘被染得暖洋洋的,逆着光的正面却又添加了一种模糊不清的神秘感。
瓦丽塔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忍不住、完全忍不住……
为什么会这样。
在与公爵相处的四十分钟里做好的所有心里建设,下定的所有决心,在见到海洛茵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坍塌了二分之一。
无法抑制的妒意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翻滚着,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似乎要沸腾。
“哥哥,你在跟谁说话呢?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
阮笙一边解着吊饰一边趿拉着拖鞋往里走,一抬头,表情却停滞在脸上。
“……瓦丽塔?”
阮笙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就连刚才被暖阳晒过的稍微柔和了些的神情都再次收敛。
“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说有事来找你,我让她在楼下等你。”德莱特看瓦丽塔低着头沉默不说话,开口,“但是我午睡醒来发现她在二楼。”
阮笙抿着唇,眸色沉暗,提着裙摆噔噔噔地上楼,飞快上前,一把抓过瓦丽塔的手腕:“二楼?你进我的房间了吗!?”
白鸟可是还在她的房间里!
“没、没有!!”瓦丽塔瑟缩着,拼命摇着头,她眼眶红着说道,“我只是刚从四楼下来,撞见少公爵了而已,真的没有进过公女你的房间啊!”
“你去四楼干什么?”阮笙抓住了重点。
瓦丽塔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她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德莱特,又低下头,耸着肩膀:“我……没什么。”
阮笙狐疑地看了一眼德莱特。
青年皱着眉头:“为什么不能说?刚才不是还跟我说了一遍吗?”
瓦丽塔:“……”
她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是……公爵邀请我去四楼参观令慈的画像,因为我的长相和尊夫人很像之类的原因,公爵特地破例允许……他人真的很好,还邀请我下次再来公爵府做客……”
阮笙的脸色刷得一下变得苍白。
她松开瓦丽塔的手,后退两步,抵在木质楼梯扶手上。为了镇定和清醒,右手在背后死死抓住扶手,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什么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