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着眉,无意识摸出来口袋里的烟盒,敲出来一根,又忍住了。
宋添一直在旁边埋头记笔记,这时候就说:“那这么说,凶手最多也就是在楼下多制造点什么杀人证据,根本不会来袭击戚小姐吧?”
陈曜一愣,嗓子好像又开始痒了,低头咳嗽了几声。
得知凶手是冲着戚孟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会有危险,人还晕乎乎的,直接打了电话给上头请示保护令了。
陈曜搓了把脸,说不出话了。
宋添不明所以地挠挠头,灵光一动:“哎,要不我去楼下帮小徐他们一起盯着吧。”
又能学盯梢,还能避免做电灯泡,一箭双雕。
“你去干什么,给小徐添麻烦?“
宋添扁着嘴:“陈队,你太不了解我了。再说,我实战成绩八十呢!”
“等你考到一百再跟我得瑟。”
宋添在这边跟陈曜磨着,卧室门轻微的一声响,开了。客厅里两个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戚孟穿着家居服,睡眼惺忪地趿拉着拖鞋走出来,长卷发搭在背上,有一点乱。
是刚睡醒的样子。
看见两个人不说话地看过来,从壁橱上拿下来一个浅粉色玻璃杯倒水,声线带点模糊:“你们吃饭了吗?”
宋添眨眨眼,这个,跟他想象中少女怀春的状态不大一样啊。
他接话:“我们吃过了。保温罐里给你单独留了一份。”
“谢谢。”
戚孟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长发胡乱在脑后扎了个丸子,捧着碗走过来:“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宋添趁机先斩后奏,说:“我要去楼下盯梢了。“
戚孟看了眼窗外呼啦呼啦的风吹着纸条乱晃:“在室外吗?”
她脑子里浮现电视剧里便衣警察穿大衣戴墨镜蹲在墙角的可怜兮兮的场景。
宋添摆摆手:“不是,在车里。”
那也不能一直开着暖气吧。
戚孟想了想,说:“你等下。”
人折回到卧室去,没一会儿回来,手里多了一罐蓝色没用多少的药膏:“涂冻疮的,我看你手上还挺严重的,车上吹暖气应该不舒服。试试看,挺好用的。”
宋添愣了一下,下意识低头,看到自己红红肿肿的手指。
他在派出所干了两年多,为些家长里短的事风里来雨里去,冻疮是每个冬天都有的,一群大老爷们,从来没有谁真的在乎过,熬一熬冬天也就过去了。
第一次见陈曜,是上年市局办的刑侦讲座,他风尘仆仆跑去听了一场,特地跑去跟他搭了几句话。陈曜脸色淡淡的,递给他一张报名表:“今年的报名时间错过了,明年可以试试。”
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他的手:“回去擦点药膏,都裂出血了。”那时候,他就暗暗下决心要考到市局来,跟在陈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