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声走到他面前,被他抱住。
“愈发能耐了。”
阮萝笑了笑,“我以前听北平那边的人说的下流话,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周之南蹙眉,“着实下流。”
她轻叹了口气,“你说,鼠疫能被抑制住吗?”
其实她一整天都隐隐担忧,也没个能说话的人,便强憋着。
可周之南确实不好妄下断言,他学的是商,政治方面懂的只是皮毛。
“不好说。毕竟北平沦陷已有两年,我一直没做过那边的生意……”
两人手掌相握,阮萝扯出了个笑,“我倒是希望阮方友他们俩死掉。把弟弟留给我,这样我讨厌的人死了,还给我留下个仅有的血亲,多好。”
可不是的,现实残酷,她心知肚明,更容易死的是弟弟。
三五岁的孩童最是脆弱。
她即将成为世间洪流中的一缕浮萍,彻彻底底无亲无故,无挂无碍。
“活的过鼠疫,我也不让他们过这个年。”
是周之南式解决办法。
阮萝埋在他肩膀,语气有些低落,“上一次,他还在襁褓,我伸过去手指,就被他一手攥住。周之南,我不想一个亲人都没有,我太想抓住他了。”
周之南当然知道那个“他”是谁。
她继续平稳着讲,“我……我们也许……也会有孩子,我分得清的,弟弟是弟弟。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也会很疼爱它,我可能会少发脾气了……”
听她乱糟糟的嘟囔,都是少女心思。周之南忍不住发笑,还要故意逗她,“姑娘家不知个羞,现在就想着生孩子了,你才多大。”
“我……我们也……很久了……我不会有病吧?”
被他刮了鼻子,“胡说。”
“那便是你的问题了,年纪大了。”
被他按在怀里戳痒肉,两个加起来年过半百的人在书房里闹作一团。
梅姨敲门,应是饺子好了,她得意地说:“我特意让梅姨蒸、煮各一半,你都可以尝尝。”
“说得跟我没吃过饺子一般,只是平日里吃的少。”
还要问她明日准备作甚,提前告知她自己晚饭不回来吃,要谈生意。派去北平的人晚上应能到沪,到时跟周之南一起回。
“许碧芝见我心里烦闷,今日递了帖子邀我明日陪她去裁衣服,我想正好可以去秦记再给你做件大衣,也可看看新上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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