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珍是跟着陈老板一起来的。
这几年上海愈发流行西式做派,凡是参加正经宴席,必要带正经女伴,见不得台面身份的自是不可。有正妻的携妻子出席,无妻的也要请个相称的大家闺秀,邀约一起。譬如陆汉声今日邀的,就是城南酒庄的许老板,许碧芝小姐。
陈老板丧偶多年,始终未娶。这便于他在外面厮混,□□度日。阮萝注意到程美珍时,陈老板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正顺着她的腰向下滑,再抓上两下。
嘁,恶心至极。
配上程美珍那张圆润的少女脸庞,真是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邪恶画面。程美珍长得不赖,但同阮萝一般大的年纪,阮萝已经出挑的有了女人味,身长臂长、腰细腿细,眉目间也隐约显露出媚意。可程美珍与她大不相同,浑身体现着一个“幼”字,明明身材也是前凸后翘,看脸还是像个孩子。
阮萝心想,这般长相的女子,最能考验男人。抑制得住邪恶思想的,是君子。抑制不住的,往往极其容易成变态。显然陈老板是后者,程美珍身侧抠弄的手指告知答案。
周之南从人群中得了空,走过来揽住餐桌旁的阮萝,“在发什么呆?”
阮萝扯着她转身,“看到程美珍了,后面那个背对着我们的,是永昌银行的陈老板吧?”
他不动声色地侧身看了看,“是他。我没请程山,应是陈老板带来的。”
“我的天,程山疯了吧,为了个破药房自己女儿都卖。”
他拍她肩膀,抚平她情绪,“安心,我不似陈老板变态。”
换阮萝暗暗戳他痒,论不要脸自是没人比得过他周之南。
人到的差不多后,周之南到台上讲了几句漂亮话,无非是欢迎感谢之类走个过场。讲完再宣布开场舞起,等同于宴会正式开始。每年都是这个样子,阮萝已经参加周之南第三次生日宴,真是岁月如梭。
想着今日开车来饭店的路上,周之南问阮萝舞学会了没,不会晚上踩他的脚吧。
阮萝午睡睡的沉,起来就被当洋娃娃似的摆弄,有些起床气还没发散。靠在周之南怀里开口,“没学会,定照着你这双擦的发亮的新皮鞋踩,且瞧好吧。”
他也不恼,两手轻轻揉她两侧太阳穴,小心谨慎怕弄乱她发型,“我折了这条老命给你踩。且靠着,趁我还没被你踩死,再给娇娇揉揉脑袋。”
阮萝噤声,心里受用得很。
贴身裁的旗袍最为合身,展露女子窈窕曲线,可是比阮萝平日里穿的阔身旗袍妖娆多了。现下被周之南抚着腰,轻随着乐曲摇晃,一步一步牵引。
他骤然勾的紧些减少两人之间距离。
她瞪了眼睛嗔他,“周之南,我本是不会踩的,你这般亲密,我可挪不动脚了。”
被点名的人大拇指正徐徐缓缓的隔着旗袍摩挲,闻言笑了,笑的却有些冷。
周之南咬牙切齿附在她耳边开口,“萝儿,我还没有夸你,今日好美。”
“有多美?”她抬头望进他沉沉的眸子,满是媚态。
他几乎吻上她的耳,气息吹的阮萝发麻,“美得想让你穿着被我……”
啧,粗鄙。
阮萝微微皱眉表示不赞同,回他:“已经很多人对我表达过称赞,我觉得比你此番话更能证明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