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再撩便让你含出来。”
次日大清早,程美珍来了。梅姨长了记性,要她在楼下等。小姑娘也没了上次那股积极劲,乖坐在客厅沙发。
周之南早些下楼,悄声关门怕吵醒阮萝,打楼梯下来见了程美珍主动开口。
“来找萝儿?”
“是的,周老板。”
他径直往餐厅走,但程美珍眉间愁色都被他看在眼中,“这般早,可吃过早饭了?”
“没……还没。”
周之南挥了挥手,厨房又送上一份银耳莲子粥和参茶。梅姨到客厅低声唤程美珍,“先生叫您去吃早餐。”
程美珍愣愣地放下怀中带来的礼物,坐到周之南下首,心不在焉地吃着那碗粥。
周之南装作看不到,粗略扫了扫今日的晨报,品他那盏参茶。程记药房近日生意惨淡的紧,也算程山倒霉。如今战事随时触发,但谁也不知道何时会打起来。若是战事已至,程山的生意必是红火。可如今这般尴尬境地,各方都要盯着沪上那几家老字号的药行。这味药不准,那味药也不准的,且程山早早看西药紧俏,这两年大半的生意都是做在西药上。
你胆敢做西药生意,那日本人必要把你盯紧,军统也要咬走几块肉,程山如今苦不堪言。周之南前些日子在宴会上看到他到处找人交际,只可惜那些人精对他避之不及。
人心往往就是这般真实,有钱人物欲横流醉梦笙歌,底层人便要拼两百分的力气去求得生存。
程美珍不是阮萝,他半分疼惜都不会放在她身上。吃完盘中餐,他擦手漱口出了门,留程美珍一人在餐桌前游离。
阮萝这几天走财运,接连收礼。程美珍送她一副翡翠打的吊坠,她不识货也看得出那色泽纯正,价值不菲。
她自知程美珍不会无缘无故送她东西,更何况是这般昂贵的。且她不喜翡翠,若想要也是唤周之南给她买,何来平白的收程美珍礼。
“你平白送我这般贵的东西作甚的,有事便说就是了。我那日也不是同你生气,只觉得那沈仲民极不是个东西。你惯不是个能言善道的,我犯不着迁怒于你。”
程美珍低头不语,阮萝仔细看了看她小脸,觉得眼睛有些红肿,像是昨日哭过。
“我见你可是哭了?”她耐心地问。
“周萝,你救救我们家吧。”程美珍带着哭腔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