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王爷和王妃都不曾见过面,一个待在北院,一个待在后院寝屋,同生活在王府里,却仿似对方不存在。
浅白看着王妃每日清晨即起,除了侍弄花草,就是看书练字,在没有旁的事情可做,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看不出悲喜。
浅白在桌边给王妃研磨,看着王妃专注练字,稳稳地写下一撇一捺,默默叹了口气,这样子跟以前在沈府别无二致。
“明天什么日子了?”沈飞柳突然开口,提笔蘸了墨,又继续往下写。
浅白回过神:“回娘娘,明天十五了。”
沈飞柳淡淡“哦”了一声,写完一幅字,放下笔,一手扶着腰直起身来:“明日去看看母亲。”
以前在沈府,每月十五都要去祭拜母亲,可自成亲以来,几个月不曾去了。
浅白以为王妃写了许久的字,要歇息会儿了,自去奉茶,哪知端着茶回来时,见王妃又另铺了张纸,写的是先夫人自创的柳叶体。
这一写,从清晨写到了傍晚,天色将暗,才收了笔,这哪里是练字,倒像是惩罚。
沈飞柳趴在床上,浅白给她按着酸痛的腰:“娘娘也该及时歇歇,写上一天的字任谁也受不了。”
沈飞柳把头埋进了臂弯里:“我这些日子,失了本心。”
浅白觉得自来到智王府,王妃活得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有喜有怒,更加鲜活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从王妃从碧青湖回来以后,就回到了以前的样子,缩回到原来的壳里。
景晞在北院得知自家王妃要去祭拜母亲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旁的闹归闹,这般大事也该夫妻二人同去才是,他一早收拾妥当,在屋里等着。
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来请,只得着人去问。
打探的人回来报:“娘娘已经到府外了。”
景晞哪还顾得上什么颜面,撩起衣摆一路追至府门口。
马车绝尘而去,景晞只能远远望着马车转过拐角,消失不见。
景晞脸色晦暗,袖子一甩,背在身后,回府去了。
英娘在门口看了这一幕,忍不住开口:“王爷,要不要再派辆马车去追上?”
景晞冷声道:“谁说本王要去!”径自回了北院。
从智王府出城到西郊,走了大半天,直到日头当中,才到了沈家祖坟,沈飞柳马车上坐久了,腰酸难忍,下马进了林子。
到了林中的广阔地,远远地就看见坟前白烟袅袅,三五人或跪或立在坟前,有人先她一步在此祭奠。
坟前立着的人,察觉到后面有人,转过身来,看到沈飞柳,眉眼逐开,向她迎了过去:“柳儿来了。”
沈飞柳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亲爹沈盛利,后面还跟着自己的继母,还有几个沈家的下人,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