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娘立在床边,看着王妃喝药,她面相本就凶,立在床边像个行刑的监刑官。
沈飞柳几欲哭出来:“英嬷嬷,你出去转转。”
“奴婢等娘娘喝完药再走。”
沈飞柳盯着那褐色的汤汁,忍着难闻的气味,下了决心,死就死吧,一口气喝完就扛过去了!
沈飞柳拿出了赴死的勇气,端起碗送到了嘴边,咕咚灌下去一大口。
苦味从喉咙流到肚里,蔓延到四肢百骸。
沈飞柳把碗扔到一旁桌上,缩回被窝里,翻身面向里壁,硬气道:“不喝了,拿走吧。”
英娘端起碗,劝道:“娘娘,喝吧,喝完才能好得快。”
沈飞柳蒙在被子里,无动于衷。
门开了,景晞走了进来,撩起下摆在外间落了座。
紧跟着,下人们提着食盒鱼贯而入,将早饭在外间重新摆了一桌子,而后退了出去。
景晞给自己盛了碗汤,然后自顾自吃了起来。
沈飞柳从被子下露出来一条缝,饭香萦鼻,一边是苦药,一边是饭香,想也没想,掀开了被子,煞有介事地说道:“许是躺了一会儿,这会头不太晕了,好多了。”
沈飞柳下来床,绕过屏风,飞奔到桌边落了座,拿起筷子的时候,还矜持了一下,夹起一块甜糕,放到了王爷的碗里:“王爷,这个好吃。”
景晞不说话,面色平淡地夹起甜糕吃了。
早饭罢,沈飞柳趴在窗前,看着外面日光透过树叶,有些晃眼,伸手挡了挡。
英娘端着一个托盘进屋,走到王妃身旁站定:“娘娘,这是府里库房的钥匙和库房清单,以前是奴婢保管,现交还给娘娘。”
沈飞柳挑眉:“给我吗?”
“娘娘是家主,自然是娘娘的。”
浅白去接了过来,英娘正要告退,沈飞柳却又问道:“既然我是家主,为何不是成亲第二天就给我,而是现在才交给我?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王爷的意思?”
英娘忙恭敬行礼:“娘娘说笑了,这些日子事情多,是奴婢疏忽了。”
沈飞柳没多刁难她,放她走了。
想她昨日当嫁妆,今日库房钥匙就送到她这里,若真是英娘的主意,英娘在王府的权力竟有这么大吗,库房钥匙都可以随她处置?
若不是,王府又是谁在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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