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柳见他注意力在纸上,以为他准备接下这个差事,也不甚在意,她的目标并不在此。
经过方才的一些观察,她已在心中想了两个对策,如今想要退婚,只有在八字上动手脚。
能取到合婚书最好,直接把里面的内容改了再放回去,无人知晓。
如果八字不合,克公公克婆婆,克丈夫又克家运,触这么大的眉头,李家应该也不会冒这个险娶她,但这毕竟在张玄师的眼皮子地下,不太好操作。
如若不能操作,也可以在送合婚书的半路上,想办法掉包。
不论哪一条,都需要一份假的合婚书,方才在厅房,沈飞柳对着张玄师的字画,已经将其笔迹,揣摩了个大概,临摹不成问题,外面这个信封也好办,只是里面这张洒金红纸,这般厚度,市面上应是买不到。
眼下——得把纸搞到手。
她看着桌上的洒金红纸,正琢磨着如何转移张玄师的注意力,忽见张玄师突然起身,面露歉意:“真是抱歉,外面有点急事需要贫道处理,公子先小坐,贫道去去就来。”
“哪里那里,玄师先忙。”沈飞柳笑着抱拳,送他至门口,替他掀了帘子。
张玄师施了一礼,出门去了。
屋里只剩沈飞柳主仆二人,和方才传话的高个子道士了。
沈飞柳看了眼书桌上的洒金红纸,又看了看立在一盘的浅白,和自去添茶的道士。
一切也太过顺利了,她说要见张玄师,张玄师就直接在书房接见了她,她刚刚才决定要偷两张洒金红纸,这边张玄师就自己出去了。
难道他们有读心术?
疑惑归疑惑,不能耽搁正事,张玄师出去正好是个机会,得抓紧时间把洒金红纸搞到手。
沈飞柳看向浅白,浅白也正看过来,那道士背对着沈飞柳往杯子里添茶,沈飞柳朝道士斜了一眼,浅白会意,拉着道士问道:“这是什么茶?”
“是雨前茶。”道士回浅白的话,没有转身,浅白攀着道士闲聊了起来。
沈飞柳摸到桌边,悄然从那一摞纸中抽出来两张,随意折了一下塞到袖中。
道士转身回来放茶壶,沈飞柳赶忙打开折扇挡着,轻轻摇了摇,装模作样地看着桌上的字,赞叹道:“张玄师这字着实不错……”
道士将茶壶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又取了新的檀香放进香炉里:“住持每日都要写上好几份合婚书,练久了自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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