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白听得有些明朗了,皇上没有道理专门去羞辱自己的傻儿子,让百姓去看皇族的笑话。
浅白心中一惊,哑声问道:“是皇后封的?”
沈飞柳缓缓靠回道椅背上,从桌上端起茶,轻轻品着:“还不算太笨,起来吧。”
皇后出自李氏,权势地位自是非凡,可若连下旨封王的事都能随意操弄,那李氏一族的权势早已在天子之上了,往后注定不会太平,小姐若真嫁过去,究竟是福还是祸,就未可知了。
浅白起身,去煮上茶,将桌上的纸笔收好,一应东西重新理了理,待茶煮好,给小姐添上茶,又去门口着人去问银耳粥是否做好。
方才没有细想,就劝小姐去依仗李氏的权势,她心里一阵懊悔,只想多做些事情,让自己心里舒坦些。
厨房那边送来了银耳粥,点缀着几粒红枣,浅白接过,仍旧关好了门,将粥端到了小姐身旁的桌上,一言未发。
沈飞柳知她心思重,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到自己身旁,劝道:“你不必懊恼,我没有怪你什么。”
浅白眼睛湿了一层,看向小姐,声音有些哽咽:“小姐今后该怎么办?”
沈飞柳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窗外天色将晚,昏黄的光透过窗纸照进屋内,洒在地上。
沈飞柳立在那片斜长的亮光之上,看着泛光的窗棂,缓缓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李氏已是只手遮天,大燕王朝如他囊中之物,上不敬君,下不爱民,终是不忠不义之辈,又兼家族庞杂,子嗣甚多,甚难约束。
“长此以往,要么时局动荡,朝代更迭,李氏出师无名,不能服众,未必能赢。
“要么从家族内部开始溃烂,燕朝忠义志士必定愿意从外再烧上一把火,让李氏万劫不复。
“不论从哪个方面看,李氏都是一个进得去出不来的漩涡。”
浅白点了点头,她心下明了,如今李氏的权势早已到了遮天蔽日的地步,在皇权笼罩之下的富贵,才是稳妥的富贵,越过皇权至上,那就不可控了。
这么思量下来,李氏未必是个安稳之所。
以今日情况看来,李经求娶小姐的真正目的,是小姐背后安国公的势力,老爷之所以能爽快应了这门亲事,看上的是李氏家族的富贵。
唯独小姐,无人替她考量。
李氏不能去,沈家不可留,小姐本就自身难顾,又如何能与两方抗衡,想要退掉这门亲事,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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