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歉疚,是补偿?
她不动声色的旁观着。他开始隔三差五的就送她些珍稀好物,那些物件随意拎出一件都无不贵重,他命人将她吃穿用度都按照最好的份例来,还让她搬离了廊屋,与他同住在正殿暖阁内。
他还让宫里御医每日不间断来给她看喉,在御医束手无策最终下了不可医治的结论后,他勃然大怒。她好似还未曾见过他那般怒过,额头青筋暴起,狭眸猩红迸现,椅座的扶手被他生生捶裂。
而夜里他也愈发的缠腻她,没了从前的轻慢态度,言行举止间多有痴缠。有回收势之后,他从身后揽抱着她说,要给她重新弄个身份,要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
他好似在竭尽所能的补偿她,时间越久,就越变本加厉。可这种补偿却不似上司对下属,主子对奴才,却似是男人对女人。
隐约意识到这点时,一种无形的阴影顺延着心脏脉络弥散开来,一点一点爬上她的心口。
心底深藏的那道长疤,又似有被撕扯的痕迹。
下朝之后,他照旧带着面如土色的御医进来。那御医依旧还是那套检查过程,之后就硬着头皮要写方子开药。
“这方子好使?”他眼见着那御医开的方子与昨个一样,就啪的下将酒杯重重扣在桌上,戾色:“你胆敢糊弄我?”
御医除了慌张跪地请罪,也不敢说旁的话。
坏了声带了,哪里还治得了?可九爷压根就不肯信,非要他一次次的过来诊治,可每一回不尽人意的诊治结果,却是让九爷的脸色愈发阴沉瘆人了。
“你个废物,你的药能毒哑了她,就不能治了?”
宁王阴霾的笑着,俊俏眉目间的模样近乎阴森了,“依我来看,也不是不能治罢,或许是事未临到自个头上,总归是不关己才不痛不痒的不着急罢。”
这不是什么好话,那御医心里当即就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话让他浑身冷汗刷下全淌了下来。
“听说你最爱幺儿?成,就他罢。”
“九爷您开恩啊,他还小什么都不懂,错都是我的错,我去喝那药,我喝。”那御医又跪又求,可对方不为所动,眼见着那九爷就要不管不顾的喝命人进来,他就转了头哭着去求王公公:“公公属实冤枉啊,那哑药是药库里的方子,自古就传下来的,药劲烈性,是真没什么解药啊——”
“九爷。”听得王公公唤,宁王瘆着脸刚要挥手让他别管,却冷不丁听他劝声:“九爷,莫吓着人呐。”
这话就如一盆凉水,刹那就泼得人清醒反应了过来。
宁王几乎第一时间就回头去看座椅上那人,却见她紧抿了唇角,苍白的脸儿绷的紧紧。她没有看他,只是顶着一张没什么情绪的面容垂眸盯着自个的膝盖,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脸色当即变幻莫测。她什么心性,近一年多的相处时间里,他如何不知。纵是她从来不说,但他也知道,她断是看不惯他这副欺凌人的恶霸之态。
“快滚下去,你个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