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剥完,我怕早已驾鹤西归了。”他敛眸嘲笑,斜靠椅座,散淡的朝白玉小盘一指,“就且这些吧,虽不知那一小撮能够哪个吃的,却好歹是比没的强。”
“你还在呆站着做什么,不知拿过来给我?”
时文修遂将那白玉小盘推到他面前。
宁王把脸看向大殿,扯了扯襟口没说话。
王公公就提醒她:“喂给九爷吃啊。”
他都替她急,这么明显的暗示,她怎么就听不出呢?
时文修的目光看了眼殿外,又看了眼旁边的人,到底还是去拿白玉小盘里的瓜子粒。
宁王俊眸微阖,看着凑近他唇边的手心,差点没忍住出口讥讽,莫不是从未喂过人罢。须知这这喂吃东西从来讲究的是情趣,那都是要捻起在两指尖间,一粒一粒的送入人唇齿中,他活至今还是头一回见把东西全堆放手心里,一把搪过去的,简直是让人长见识了。
王公公瞧了就知不妥,刚还要出口提醒些,熟料九爷却低了头张口含住,就着她的手心吃下。他遂就移开眼,不说了。
等收回了手,她双手拢在袖口,朝外微侧过身。
王公公一瞧她那架势,就知她要走,就眼疾手快的在她迈出步子前拉住她。
“可是累着了?我让人搬张椅子来,你且坐着歇会。”
说完这话后,他见九爷依旧继续赏着歌舞,充耳不闻的模样,心里就有数了。当即给旁边下人使眼色,让他快搬椅子过来。
时文修就伸手在案上写着:累了,要回去。
“累了就歇会,在这吃点小食。”
王公公似浑然看不见‘要回去’三字,让她坐着,又把案上的各类小食往她面前搬来了好几样。
她遂坐了会,又继续观赏了会歌舞,还吃了两颗龙眼,几瓣橘子。
这期间宁王没再出口找茬讥讽,一时间殿内歌舞升平,说不出的和谐。
等她再次起身时,王公公没再拦,宁王也没再出声。
直到她细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宁王方收了目光,倒了杯酒灌下。
王公公到他身后给他按压着肩膀,劝道:“九爷,她经历了这回大概知错了,您也不必事事都故意针对她。”
“知错?知错可有用?她犯的那些错就能消弭了?”
宁王俊眸阴戾微阖:“现在这是给她机会赎罪。”
“九爷,前头打也打了,刑也上了,也算是赎过了。她现在怕也不好受,一身的病痛怕要一辈子随着的,您没看她刚才用吃食,不敢吃点心等干些的,只怕是至今吞咽都带些影响的。”
这番话不免就让人想到,她从来是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好似疼痛的感觉在她这里降低,让人也不知是真感觉不到痛,还是强忍着不做出痛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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