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日,她却冷的遍体生寒。
“明白了吗,你已无路可退。”
他不辨情绪的说着。说话间,他掌腹力道未松,反而握紧她的手,迫她寸寸举了剑。
意识到什么的她,惊骇欲死,开始疯狂的挣扎,激烈的想要逃离他的恐怖桎梏。
“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他声音充斥寒意,在她惊恐欲绝的神色中,缓慢带着她的手臂,将寒光朔朔的长剑高举到最高点。
不要——!!
她崩溃而颤栗的双瞳中,眼前高举的寒剑已经骤然下劈,巨大的力道带着她手臂下沉,带动剑刃准确无误的劈开脚下之人的脖颈。
头颅滚落的时候,她眼前一片血光。
“杀!杀!杀!”
高台之下,喊声震天,响动云霄。
这一刻,好似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静的出奇,静的让她听不见外头的喊声,听不见旁边人说什么,只听得到自己放大了千百倍的喘息声,心跳声,还有脑海中一遍遍循环重复着的,剑刃切开皮肉的声音,腔子溅出血的声音。
她想尖叫想哭喊,可奇怪的是,声音好似只留在心底,却吐不出喉咙。
睁着大大的眼,她发直的看那滚在脚边的头颅。
她就这般始终睁着眼看着,看他的不瞑目,看那青白如墙灰的脸,皱纹遍布像是老皮。他的面目是狰狞僵硬的,没了慈祥憨厚的模样,也没了死前看她的怨愤模样。
禹王早就发现了她的异状,待下令让三军将士散去后,就拦腰抱起她,下了高台径自往军帐里疾步走去。
“速叫军医过来。”
军医背着药箱匆匆进账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主子爷将人置在膝上,拿着绢帕细致给她擦着脸颊的画面。
心里虽惊,却不敢多看,进来后就依从吩咐,赶忙上前把脉。一番望问切问过后,他给她施了针,又开了副药让人下去熬。
待一碗药喂下去后,她涣散的眸似有了些焦距。
禹王见了,身上紧绷的肌肉略有松缓,抬手抚了抚她凉如冰的面颊。
“可听得见本王说话?”
她恍若未闻,只恍恍惚惚的低眸看自己的手。
禹王眸光微沉,伸手拿过桌上的绢帕,握住她的手,仔细将上面的血迹擦拭干净。
她又恍惚的去摸自己的脸。
他遂吩咐人拿了铜镜过来,端到她面前。
“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她怔怔看着铜镜里面的人,看着那衣襟袖口的血点,眼前慢慢浮现了蜿蜒在脚底的那粘稠的血,还有连着筋膜的狰狞头颅。
他几乎是立即就反扣了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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