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英范收了目光与神色,低低叹道:“我心绪不宁啊。”
在王府那会他就隐约瞧出来了,主子迟迟不处置了她,应是舍不得的缘故。如今明知此女危险,主子爷却非要将她留身边伺候,不就是正应其谶了?
之前他就怕会出现这般情况,所以本打算着,待一入了边城就第一时间将她投入军妓营里,直接钉死此事断了主子爷的念头。哪成想尚未等进边城,也尚未来得及运作,主子爷就要召她到身边伺候。
可叹陈兄如今留在京城维护局面,并未跟随出征,否则此刻他倒还有个可以商量拿主意的人。
“鲁首领,还望替我拖延一二。”
听到马英范的低语,鲁泽意识到什么,当即变了脸色。
“马先生……”
马英范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随即就拿过腰间短剑藏于袖中,面色如常的往不远处的帐篷处走去。
鲁泽看着马英范决绝的身影,咬咬牙,招来一亲兵迅速吩咐了几句。
待亲兵离开,他压着不安长呼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背着主子爷行事,会有什么后果他也不知。可府上的陈、马两位先生学富五车、足智多谋,能让其如临大敌的,必定有他的道理。
况她是个细作啊,宁王爷派来针对主子爷的细作。
想到临行前陈先生告诉他的这一消息,他至今还有些难以置信,亦有愤怒。她辜负了明武堂众人的信任,更辜负了主子爷对她的厚待!
如今存着不良目的靠近主子爷,她的确是罪不可赦!
此刻在无人帐篷里刚沐浴完的时文修,穿戴着干净的衣物,只觉得一身清爽。
随辎重队行军的这半月来简直不是人遭的罪,别说这样清清爽爽的沐个澡了,每日里能挤出水来漱漱口擦把脸都是庆幸。得亏是赶上了深秋行军,且越往北走气候越寒,她倒是能生生熬了过来,若是赶上大热天的这般行军,那只怕真能逼疯了她。
穿戴完后,她就拖着浴桶出来,打算拖远些将水倒掉。
不成想刚一出来,就见到了立在帐篷不远处的那位幕僚马先生。
见到他,她就不免忆起之前在军帐前,他口吻不善质问她的情形,以及众人莫名警惕戒备她的情形。不愉快的记忆涌上脑海,她心里就难免有些舒服。
不过她还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马先生。”
马英范隐含不善的看着她。沐浴完的她洗去了之前的灰头土脸,露出了白净的面容,再加上披散下来湿发,倒的确有股别样的清媚。怪不得这般有信心能惑的了主了。
“主子爷在等你,跟我走吧。”他侧身朝外,让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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