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停在了距离病床左侧半米之内的位置。
“你们都出去!我单独和她呆一会儿。”
脚步声消失在了远处, 周咿听见了重重的关门声。
紧接着,一只手摘下了她的眼罩。
病床正上方悬挂着一盏瓦数很高的白炽灯,直射向周咿的眼睛。她无法立刻适应光明,视线所及之处净是跳跃的光斑和重影。
“周咿,‘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是你的风格。”马颂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你这是何苦呢?”
“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周咿眯着眼, 缓解强光对眼睛的刺激。
“很可惜,没能如你所愿。抱歉的话我就不说了。”椅子和瓷砖地面的摩擦声吱吱嘎嘎响过几声,马颂衣服上刺鼻的烟草味和病床床单枕套的消毒水味叠加在了一起。
“马婉柔是你你从黑市买的,还是你专门找人改造基因培育的孩子?”
“为什么用‘买’这个字眼?周咿,你不是没有人情味的人啊!居然说我‘培育孩子’?你以为你活在科幻小说里啊——假如我掌握了先进的生物基因技术,就不会去搞互联网和房地产的生意了。”
听完马颂的辩白,周咿心中更加笃定:“不打自招。”
“都这副惨样了,还像煮熟的鸭子嘴巴那么硬。管太宽你会死的很难看!”马颂坐下来,伸手扯掉周咿手背上粘的止血胶布,“伤口愈合很快嘛!怪不得几十层楼的楼顶掉下去的砖头都没砸死你,你真不是一般人。”
“马婉柔也是个天赋异禀的女孩。”周咿问道,“零下十五度的天气,她穿着夏天的连衣裙,光着脚,手心却是热的……”
“别提那个扫把星,晦气!”马颂瞪了周咿一眼,眼神如暴雨前的积雨云那样阴沉,“话说回来,你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杭绍鹰那个孙子,折在了你手上,就他给我整出的孩子……跟我特么的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周咿转头与他对视,面色与心情一样冷静。
“马婉柔有你这种名义上的父亲,是她的不幸。”
马颂嘴角抽动两下,整张脸凑近周咿。“你看见那个臭孩子胳膊上腿上的伤疤了吗?那是她不听话必须付出的代价。”
周咿的视野渐渐清晰:“你把我绑在这里,也想让我付出代价吗?”
“怎么可能?今天你演出受伤,我二话不说,开了刘总的车送你来了医院。作为你的救命恩人,我巴不得你好好活着。”马颂直起上半身,坐回椅子,“你毁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幼儿园园长、毁了一个本该拥有大好前程的男生,你觉得以后的日子你会好过吗?马锏德和马钧才的账我都记着呢,慢慢跟你算。”
周咿微笑着,眼神没有一丝畏惧:“刘总?刘霍品和你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