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炬, 视线如锐利的箭一般射向男人的背影。
高个子男人走到电动车旁边,略显迟钝地研究车锁如何开启。
不料钥匙还未对准锁孔,他的双臂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剪到了背后。
“咣当”一声, 高个子男人手提的打包袋落在地上。袋子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是一把家用工具箱里常见的木柄铁锤。
“凭什么抓我?!”男人死命挣扎, “放开老子!”
覃野置若罔闻。
他押送高个子男人, 一步步走向派出所警车停车的位置。
一次性口罩的挂耳绳并不是很牢固。高个子男人像一条蛆虫, 扭动不止,不过三五分钟的工夫,他左耳朵上的挂绳突然断开,口罩垂向一边,露出他那张目眦尽裂的通红脸庞。
“你瞎了?看不见老子身上穿的这身衣服?现在什么世道?帮客户跑腿买把锤子都不行吗?”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世道。”
说完,覃野抽出高个子男人制服领口的抽绳, 缠住男人双手手腕, 绑得结结实实。
“有本事你站对面,让老子看看清楚……”
“啪”!
一记耳光响过,高个子男人先是一愣,又要破口大骂,却发现立在面前的人是他最不想见到的。
“覃野,你去护送伤者, 这边我来处理。”
“甘叔,阎珂有医护人员照顾,不久就能苏醒。我留下,和您一起看管甘永绅。”
头发花白脸膛黧黑的男人默默颔首,接受了覃野的提议。
两人极有默契,戴好手套,分别拾起掉落在路边的锤子和头盔。
甘永绅趁人不备,悄悄往后撤步。一步,两步……甘永绅刚数到“六”,一双铁钳般布满老茧的手钳住了他的后脖颈。
“爸,饶了我吧,我错了,真的错了!”甘永绅“扑通”跪倒在地,朝着头发花白的男人重重磕头,“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相信那些巫医巫术什么的……是我害死了卓一,我不是故意的……”
“六年多马上七年过去了,你终于承认是你干的?晚了!”
甘永绅双手被缚,只得伸长脖子,凑近他父亲的鞋子:“爸,是我愚昧,您打我骂我、关我禁闭我都不反抗。可是甘蕊还在住院啊!您看在孙女的面子上,放我一马,求求你——”
“卓一已经没了,甘蕊又被你害得这么惨。滚开!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头发花白的男人避开甘永绅伸得老长的脖子和脑袋,退到较远的一处空地。地面有些年头,凹凸不平,头发花白的男人不留神踩进一个浅坑,站立不稳,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