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新苗神色凝重:“电话那边不是穆妍,是个好心人。春江把手机给我的时候,穆妍就已经走掉了。好心人说,一个十五六的女孩脸上和小腿上都是伤,突然冲到路中间拦住他的汽车, 没别的要求,就借手机。他是去采摘园接老婆孩子,路过那条荒废的小道,没想到能碰见穆妍这么奇怪的人。”
周咿心中掠过浓重的寒意。
“苗苗姐,你说穆妍‘逃出来’是怎么回事?”
叶新苗摇头:“这是好心人转述的。春江应该知道,我去问问。”
濮春江坐在东厢房窗子底下的垫子上,给妹妹濮冬雪念童话书里的故事。叶新苗和周咿走进房间,濮春江立刻了起来。
“妈妈,周阿姨,我要去燕都找穆妍姐姐!”
“你先坐下。”叶新苗抱起哭累了昏昏欲睡的濮冬雪,“我把妹妹抱到西屋,你给周阿姨倒杯水,等我回来有话问你。”
濮春江搬来小圆凳,又给周咿端上一杯水:“周阿姨,我害怕……”
周咿把凳子让给濮春江。
她盘腿坐在垫子边沿,一手轻轻搭上春江肩头。
“好孩子,我在这儿,妈妈和妹妹也在。穆妍的事,我们大人来解决。”
叶新苗回到东厢房,关上门,径直走到濮春江对面。
“穆妍电话里说了什么?你原原本本告诉妈妈,如果事情紧急,我买火车票,跟你一起去燕都找她。”
濮春江眉头紧锁,边说边哭:“穆妍姐姐说,她逃出来了,现在要躲到一个谁也找不着的地方。她还说,怕被人抓回去,要挨鞭子,还要电击。再挨打她就死了……”
周咿耳朵里“嗡”的一声,手中水杯扣在了衣服上。
反应过来的一瞬,她牢牢抓住水杯,及时阻止玻璃杯摔得粉碎。
叶新苗连忙拿来干毛巾,帮周咿清理湿透的T恤衫下摆。
“苗苗姐,穆妍被家长送到了戒网瘾机构。”周咿说出可能性最大的推测,“据我所知,那种机构不合法不合规,表面上打着‘少年训练营’的旗号,背地里干的全是折磨孩子的勾当。”
“天哪!”叶新苗掩住嘴巴,“我看过新闻,一个男孩两条胳膊被吊起来,拷在窗户护栏上,高温天气,他被吊在那里四个小时,最后死了……”
周咿沉住气说:“穆妍很勇敢,逃出来就有希望。”
叶新苗突然握紧周咿的手,语速急迫:“穆妍是帮扶行动的志愿者,是春江的牵手人,她给春江寄书,给冬雪寄玩具,经常跟我们视频连线,帮了我们很多。她只是个中学生,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该被人这么对待。小周,你是燕都人,你帮帮我们!”
“苗苗姐,你的身份证给我,我马上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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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咿比原计划早一天回到燕都市。
完成巡演任务的当天晚上,她和叶新苗直奔火车站,坐最近一班的高铁,耗时三小时二十分钟,在子夜时分抵达燕都南站。
覃野等在出站口。
他接过周咿和叶新苗手中的行李:“鞠成泽的车停在站前广场路边,你们坐他的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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