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而言,盛鸿飞的人生显得黯然无光。
他7岁时父母双亡,没有直系或旁系亲属愿意收留,经社区居委会和社会福利署协调,他来到儿童福利院生活。
由于年龄较大,他错过了好几次无孩家庭的收养。
具体错过的次数,盛鸿飞不愿提及,舒颖也没和其他孩子说过。
这还不是最大的打击。
盛鸿飞学习成绩优异,从小到大他都是福利院的孩子王,有一些比他大一两岁的孩子也喜欢叫他“飞哥”,因为大家都服他,愿意跟在他身后。
周咿就是那些年跟屁虫里的一个。
她比盛鸿飞小7岁。记事起,盛鸿飞就一直像家人,守在她们这些瘦弱的女孩子左右,接她们放学,保护她们。
在周咿眼中,盛鸿飞脸上总挂着笑,他几乎没有哭鼻子的时候。
直到13年前的夏天,高考放榜,盛鸿飞从学校回来情绪低落,恹恹的像是生病了。女孩们围在他身边,问他成绩,他却闷头一人把自己反锁在房里,午饭和晚饭都没吃。
盛鸿飞落榜了。
他的18岁生日成了他人生最无望的时刻。那年,和盛鸿飞一起被福利院收容的另两位同龄人分别考上了泠海市和垄盐市的大学,愈发加重了他心里的挫败感。
舒颖建议盛鸿飞复读一年,努力考上理想学校,可是盛鸿飞拒绝了。
他向社会福利署提出申请,要求直接工作,别处不去,只想留下来协助院长妈妈管理福利院。
周咿记得,正式成为福利院院长助理的那天,盛鸿飞笑得很开心。
当时周咿年龄太小,根本不懂得去问盛鸿飞成绩下滑严重背后的原因。
如今她回头想,发现她忽略了一个很明显的外因——盛鸿飞高中住校,那三年之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影响了盛鸿飞的学习和生活?有没有可能和俞凤鸣一样,盛鸿飞也曾遭遇过暴力欺凌……
摩托车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将周咿拉回现实。
“周咿,我们到了。”覃野停稳摩托,摘下头盔。
“稍等,我给导演打个电话。”周咿下车,站到儿童艺术剧院正门西侧,拨通傅开朗的手机,“傅导,早晨我被困电梯,我的朋友担心我,他想陪我一起排练,可以吗?”
傅开朗差点被咖啡呛到:“什么?你没事吧?”
“我还好。故障电梯只是断电,没有急升急降,我没受伤。”
傅开朗语气中透着不满:“你最应该做的是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而不是带朋友过来陪你排练!”
周咿说:“我会把他的手机锁进储物柜,不让他拍照录像。”
“我不能为你破例。”傅开朗厉声道,“前天芳姐的女儿说要来旁观排练,我严词拒绝了。今天你又想跟我谈条件,我是不是没有一点威慑力?如果你们三天两头的想带亲戚朋友进剧院当观众,给我的感觉就是,你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这样吧,傅导,我的朋友很讲原则,你跟他挑明了说,也许他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