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问一答的两人,对于这样的喧哗都毫不在意——自有维持秩序的戒律弟子呵斥他们道:“谨守本心!闲事莫扰!”
待到那边话音落下,长老向着云渚道:“那么,便去吧。”
云渚顿时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长老道:“心已不在,何必强求?”
“多谢长老。”
但等云渚面露喜色,朝着他长施一礼,准备站起来时,那长老又道:“只是云渚,你需谨记,你为她灌顶之时,对你自己,亦是一次灌顶。你是寺中最为看重的弟子,你要想清楚,你今后要走的路。”
闻言,云渚微微一愣,再次弯腰行礼,神色却已经收敛慎重了许多道:“是。”
……
云渚第一次在这么早的时候,没有在大殿内专心诵经,因而清晨时的天下第一寺,对于他这个明明在这里长大的人来说,竟也显得有几分陌生。
他慢慢的走近了女客厢房,尽管按理来说,他也是男性,不能靠近这里,但如今这里就只住了宋简与青凤两人,既然相熟,自然不必像以往的时候那般避忌。
只是不知道这么早,她醒来了吗?
云渚犹豫了一会儿,才推门而入,却见宋简所住的厢房,大约是为了通风凉快,门窗都打开了来。一踏入庭院,便几乎一览无遗。
只见她此刻坐在窗边,正撑着腮,面向大殿的方向,似乎正在出神的倾听着那边传来的晨诵声,而窗前垂下的竹帘矜持的挡在她的面前,只露出一道隐隐约约的风姿绰约的身影。
青凤则跪坐在她身后,垂着眼眸,为她仔细梳理着一头长发。但他自己却也披散着一头青丝,与手中的银发交织在一起,黑白分明,宛若画卷。
“云渚?”察觉到了屋外的声响,宋简转头望来,掀开了面前的竹帘,露出了半张美丽的面容,见果然是相熟的客人,便又露出了微微的浅笑。“我还以为你现在也会在大殿那边诵经呢?”
“……是吵醒你了吗?”
“倒也不算是吵醒。”宋简笑道:“我昨夜睡得很好,所以今天也起得很早……早晨听见诵经声,感觉也很有意思。”
“今天诵的不好。”
“是吗?”宋简显得有些意外,“我听不出来诶……我感觉听起来很舒服,让人心里很宁静。”
“以后你可以常来听,”云渚道:“会比今天更好。”
听见这话,宋简身后的青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乎想要专注听清她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