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嫂子和嫂子从头到尾就坐我身侧。”苏苑娘淡淡道,无心与孔府周旋,对他们的推托之意不甚在意。
常伯樊是孤臣,连逼她父亲也是,孔府势薄,原本沾着苏府沾点光也未然不可,一两家的,苏府也是带得起的。
只是孔府靠过来便靠过来,带着怨怠靠过来,莫是没认清谁是主人家。
她不等孔府说话,接道:“听老太太您的话,这是问清原因了?不知是何原因?”
小辈没接话,甚是云淡凤轻,那副了了草率应对的模样,浑然没把她放在眼里,孔老太太一辈子就没受过这等侮辱,老脸顿时
一胀,两颊通红,她正意欲生气讥讽两句之时,这厢孔老太爷突然开了口,“禄衣侯夫人,就让老朽来跟你说罢。”
苏苑娘转向他,清澈的眼纹丝不动,神情亦是。
“孙媳受挑动,受卫三王爷府中的贵女唆使,意图想引诱你到后院的池子边,孙媳说,只要她把你带过去,三王爷家中贵女承诺定给阐展在礼部寻一门好差事,她还给了孙媳一支刻着王府私印的金钗当做订金。”孔老太爷愈说,身侧孔老太太的脸愈白,孔老太爷神色却是沉着,仍自未变,一一道出实情,“金钗今日我们已带来,且老朽问过,那池湖如何,孙媳说,上面结着一层薄薄的冰,老朽又问,池可深,孙媳道,看着幽黑,老朽当时心想,这人若是掉进去,这大冬天的,可就有去无回了,不知侯夫人可否也是作此想?”
苏苑娘嘴角微微往上一翘。
她曾听说孔老太爷是个过于偏心的,两个嫡子中只管长子,对次子置之不理。
可今天亲眼一瞧,真真是个明白人。
孔老太爷见她如此神色,心中也然明了,这南边回来的状元郎女,连带她夫婿,走到日至如今这地位,当真不是凑巧。
这是一路杀上来的,容不得人轻忽。
“居甫,欣娘到底是我孔府的女儿家,她嫁予你,要说亏待,只能说是我孔府对她有所亏欠,可是对你,对仁鹏,她是一腔心思心血皆系在了你家身上,她对你苏府是不曾有亏欠的。”孔老太爷这厢又转向了苏居甫。
苏居甫颔首,对老太爷拱手,“是,您说得对。”
欣娘为了持家,在家里人回来之前就已卖掉了她大半嫁妆,若不是家里人回来得及时,她不知要跟着他受困吃苦到何时。
他头看向妹妹那边,轻声道:“妹妹,那只是有人一时糊涂,不是孔家祖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