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苑娘这世极重钱财,可对银钱没有不舍之感,自然也看得透藏在银子下面的升米恩斗米仇。
“你知道什么?”女儿就像个无知无觉的木头人,这是自小的性子,如若这小娘子不是出自自己肚皮,佩二娘也想骂她一句没心没肺。
“娘亲不信苑娘,也要信常伯樊呀,他比苑娘会做人多了。”苏苑娘眨着黑亮的眼睛,朝母亲说道。
这倒也是,女婿是个面面俱到的,论城府就是她家老状元和那个二脸皮的儿子加起来也不是对手,不可能考虑不到这点,佩二娘失笑摇头,叹道:“就当你是傻人有傻福罢。”
女儿不顾后忧一心只为丈夫考虑,女婿那种人,要的恐怕就是她女儿这种义无反顾的一心一意。
佩二娘看得明白,回头与儿媳说起来,还叮嘱孔氏道:“你是知道内情的,千万不要对苑娘对樊家倾囊相助说半个字的不是,就是往后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不要跟人提及这事来,就当没发生过这事一样。”
孔欣还以为孔家的长嫂,和她大嫂她们一起私下聊起这事来的话传到了婆母耳里,连忙道:“欣娘不会说的,娘亲请放心,这点分寸欣娘还是有的。”
之前姑嫂三人说话之时,孔家的长媳长嫂宁氏虽未过多言语,可神情中总若有若无透出一股轻嘲来,似是坐实了小姑子是个傻的事来了一般,另一头孔氏的亲嫂白氏则艳羡小姑子的的富贵不已,孔欣则是被她问起来,只当这是小姑子自己的家事,不是她所能置喙的,她这话一出,宁长嫂对孔欣的看不起很快就藏在了其对孔欣轻慢的说话举止里了。
自家嫂子还好一点,因着要巴结苏府,没有孔家长嫂的高高在上,孔欣私下也因此松了口气。
虽说男人的事自有公爹父亲丈夫兄长他们自行商量,可她亲嫂子与她婆婆打交道不少,她婆婆这个人可是个恩怨分明
的,谁对她这婆婆好,婆婆当场就报,谁要是与她交恶,婆婆亦能当面翻脸无情,公爹能忍得了的事婆母未必会忍。
孔欣当婆母是在敲打,佩二娘是这厢想的皆是以后的事,见儿媳懂事,她这心里着实高兴,欣慰道:“你小姑子是个傻的不假,可你们这妹夫往后这出息可不目是眼前这一点,我们眼睛放长眼点,对仁鹏他们以后有好处。”
女婿能舍得放弃常家族长之位,不是他傻,而是他图谋甚大,就是老状元谈起他这个女婿来,也与她感叹当年他们还是看走了眼,他比他们当初认为的狠多了,其所做择绝之无情果断,堪比往昔逐鹿中原的诸侯枭雄。
佩二娘怕她女儿有傻人有傻福,有那瞎猫撞对了死老鼠的运气,恐儿媳眼光不长,也是孜孜不倦提醒,其用心也是良苦。
“苑娘不傻,就是看着也不傻。”孔欣是真真不觉着小姑子傻,一个不管身处何境皆有如入无人之境之姿的女子,她眼神懵懂,可每件事她皆择得分明清楚,就是孔欣这个从小观人颜色揣测人心长大的自观己身,她也做不到像小姑子那等的拿得起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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