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饿,不吃就站不起来。”苏苑娘道。
“怎么站不起来了?你刚才不是站得好好的?莫说站,就是让你跑,你也跑得动。”女儿又说浑话,佩二娘又生气了。
“不吃回家后就没有力气当家。”苏苑娘一听娘亲没听懂,偏了偏头,换了句话。
“怎么没力气当家了?”
“会动不了,躺在床上,哭。”亲娘面前苏苑娘未作掩饰,说了她上辈子天天做的事。
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想吃不想喝也不想动,在常家时常家养她,到了兄长家兄嫂养她,她无法为自己做主也不想为自己做主,末了活在了常伯樊伤心欲绝的眼泪里。
常伯樊上世悲哀的一生,苏苑娘眼下敢说,有一半的悲哀是只知道依靠的她带去的。
“怎么可能?”见女儿糊涂话一句比一句多,佩二娘是真真生气了,唬着脸道:“不许吃了,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再吃下去你名声都没有了。”
“外面传成什么样了?”苏苑娘好奇。
“问那么多作甚?吃了一碗就行了。”佩二娘道。
“娘,说我傻的很多呢,可我真傻吗?我就是傻也无妨,活得好好的把当家给我的东西好好拿住了就行,”苏苑娘也不用多想就知道外面传她何话了,担了两辈子的名声,她在传言当中的名声要是有所改变倒是奇事,“娘,我不生气,你也别生气,我们吃饭。”
佩二娘被她气笑了,“吃吃吃,就知道吃。”
可女儿这般一说,佩二娘想想也是,能吃就是福,这是她以前求都求不来的事,现在女儿能吃也能打,有甚不好?
“去添饭罢。”到底是被女儿说服了,她朝拿着碗不敢动的丫鬟吩咐了一句,回头见女儿看看筷子又看她,佩二娘朝她点了下头,见她小脸一亮,立马夹了一筷子肉送进嘴里,佩二娘不禁笑道:“吃那么多,也不见你长肉。”
苏苑娘吃着菜,不停点头。
佩二娘看她吃得甚香,心情也大好,末了也是悉然释然了下来。
名声这个东西,她闺女未出阁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好,如今女儿嫁都嫁了,说她女儿几句她女儿也少不了几块肉,万万不如她女儿神采奕奕、生龙活虎当着她的常当家夫人来得好。
母女也不去管那些经风传出去的话,等半个月过去,圣旨再次颁到他们借住的都尉府小院里,常伯樊一举被封为了“禄衣侯,”而苏苑娘妻凭夫贵,年纪轻轻就成了一侯之妻。
这道圣旨一下,便连佩二娘也惊了,在场之人只有一早匆匆回来的常当家镇定自若,毫无意外之色,他谢过恩,接过圣旨后扶了茫然不明所以的妻子起来,本欲和她说话,见岳母娘也是呆跪着没有反应,忙道:“娘亲请起,儿已接过圣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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