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苑娘听到下人再回来报,前来常府的人已经聚集了近百人,临苏城的不少人,尤其是那二流子听说有人在常家喝死了,一传十,十传百,拥着那死人的一家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常府来,旁管事带去的人已然拦不住。
苏苑娘一听就知道事情大了,让那下人赶紧去书院禀告老爷,她则让人去叫胡婶子,回头去屋里换了身素色的常服出来,吩咐通秋守着孩子,等胡婶子一过来就和胡婶子守着飞琰院不要出去,她则带着明夏去了前面。
常伯樊这时已在前面和庶叔常柴在说话,院坪里已来了十几个家里的护院壮丁,大半都是前面跟着他们夫妻俩来往临苏都城的护院,见到夫人来了,纷纷请安,常当家转过头来看到她,迅速回过身朝她走来,“你怎么来了?”
苏苑娘走着停了一下,远远朝庶叔那边轻福了下身子请了记安,快步到了他跟前,道:“当家你要出去了?”
“怎么了?”
“你要是出去,我就守在前面,有事也不用多跑腿了。”
“是吗?”常当家的略扬下了眉,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摸她的脸,低头看着她的小脸道:“要替为夫主持大局呀?”
都这时候了,他还有些不正经,苏苑娘身形恰好被他拦住,外人也看不到她,便鼓着眼睛瞪了他一下。
常伯樊下意识乐不可支地笑了一声,又连忙隐藏起来,握拳抵嘴轻咳了一声,肃容赞道:“苑娘想得极妥帖,你费心了。”
一看也是没正经,别人听不出他话里的笑意,苏苑娘却是听得出来。
也不知为何,自从她身子好了起来后,他身上不知松了哪根弦,私底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愈来愈没个正形,现眼下这种许多人看着的时候都难掩其轻挑,常当家夫人却是个正经人,朝他敛了下眉头,叫他一声:“当家老爷,出还是不出?”
人都要抬到门口了,他还在这跟她说着话。
“不出,苑娘既然来了,就陪我和柴叔在前堂坐坐说说话,”常伯樊转身,扶了她的手臂,带着她往柴爷那边的方向走,嘴里与她解释道:“我叫南和带上家里的人,还有柴叔今天带过来的一些兄弟去看看。”
使得吗?苏苑娘没问出口,用眼神朝他示意了一下。
常伯樊回道:“这事能私了就私了,给些银子,不能就见官,由县令大人去判。”
现在就是个声势的事,那请喝酒的是常家的人,还不是他们的近亲,就是在他们家的客舍出的事,他这注定挨一顿宰的主人家也就出个安置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