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秋想哭,但她想着叫醒娘子是给娘子擦身子的,她擦干眼泪道:“娘子,通秋给你擦身子。”
苏苑娘额首。
等通秋把热水盆端过来为她擦试脸的时候,她听通秋道:“之前姑爷要擦,不许我动手,可我是从小就侍候着你的。”
见娘子没说话,但眼睛里有笑,正带着笑看着她,通秋咬了咬嘴,大着胆子告了姑爷的状:“姑爷还把你的脸擦烫了,红了好几天呢,还是跟澜老爷讨的药涂上了,前天才消的印子。”
苏苑娘张着手抬起来让通秋给她擦手,闻言笑道:“那我脸没事罢?”
“娘子,你还笑!”
“不要紧的,”知道自己活过来的苏苑娘心里只有满满的欢喜,她活着能见到孩子们,能看着他们长大,还有常伯樊陪着她,“他擦烫的,你们擦烫的,都不要紧。”
他们都比她的脸重要。
闻言,通秋又哭了,放下娘子的手坐在床边痛痛快快地哭了好一会儿,把心中的担忧折磨悉数哭了出
来,方擦净眼泪站起道:“水凉了,奴婢去换盆热的水。”
通秋走开了,屋子里暂且没有人,苏苑娘扭过头,看到了放在床对面不远处的摇篮,她静静地听了一下,感觉到她的小娘子此时应该不在摇篮里。
不知道她去哪了,许是去奶娘处吃奶了。
这屋子里满床的药味,她还在吃着药,看来是有一段时日不能给她的孩子们喂奶了,不过不要紧,过几天等她身上有了力气,她就能抱抱他们了。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她这个娘亲。
常伯樊呢?这次叫她醒来的是通秋,常伯樊去哪了?不知道他最近老在她身边,外头的事有没有好好处理。
她生孩子之前,州府府衙那边来了人意图用官威压迫染指他手中木材的生意,不知道现今情况如何了。
苏苑娘心里想着这些个事,等通秋过来,她便问丫鬟道:“姑爷呢?”
“姑爷出去了。”通秋回答着,神色有点慌张,说着话的时候不敢看苏苑娘。
“出去作甚?”苏苑娘看着不敢看她眼睛的丫鬟道。
“奴婢,奴婢不知道……”
通秋是她身边和她一道长大的,虽说是丫鬟,但苏家是把她当家里人养着的,从不轻易自称奴婢,她只有慌张紧张的时候方才如此,苏苑娘一听就知道有事,便道:“通秋,不要瞒我事,娘子没有三姐为我打听已是棋欠一着,你们若是知道些什么还瞒着我,那我就是欠上加欠,万事皆不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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