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苑娘笑了,拉着他吓得冰凉的手放到肚子上,“傻爹爹,那你多摸摸他们。”
常伯樊颔首,珍之爱之地抚摸着她的肚子,和肚子道:“你们若是都乖乖出来了,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爹爹疼爱你们一辈子。”
苏苑娘看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中有一点纠结,但还是怕小娘子出来身子有点不好,就和她刚出生那几年一样,也是不好的,是以她就是有所纠结还是与常伯樊道了一句,“若是身子差一点,也是要疼爱的。”
“自然,”常伯樊见片刻之间她眼里脸上已全是担忧,忙不迭道:“自然,还要多疼爱照顾一些。”
这才是苏苑娘想要的,她点头,“一样的,如果是两个小娘子,一样疼爱的多,若是一个小郎君和一个小娘子,也要一样,两个人一起好好长大。”
才不要像她哥哥一样,为了求学与前程年小离家,从此悲喜自担,无人能以分担。
“是了是了,一样一样,都一
样,我都对他们好,只要他们生出来,我什么都给他们。”常伯樊傻傻地说着,久日阴霾沉重的心思直到此时,方有些许拔云见日的轻松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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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一开始,苏苑娘接连收到了父母还有兄嫂,甚至还有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三舅舅给她写的信,一连好几封,每隔几日就有一封,她是看了又看,将将看到能背的时候,就又收到一封新的,当真是惊喜连连,冲淡了许多她身子不太好的痛楚,让她不甚在意那些因身子不爽利带来的忧虑。
只是常伯樊吓得不轻,这个月每日都睡不着觉,而苏苑娘倒是能好吃好喝了,他却是吃不好也不喝好,要不是她看着,他连口水都咽不下去。
澜叔叔说他太大惊小怪,苏苑娘却不舍责怪他,她身下频频见血,常伯樊又是个没她不行的,他不惊怪那才叫怪。
七月下旬一到,苏苑娘心里开始觉得那天就在这几天间就快要到了,许多她不曾去想过的事情她开始想了起来,这天等在外面打理事情的常伯樊从外面回来,她看着憔悴万分的丈夫,当真是不忍和他说那些她即将要出口的话。
可是不说她怕晚了。
上辈子孩子没了,留了她一条命,这辈子她宁愿去掉她那条命,也想把两个孩子的命留下。她已经多活了一世,父母亲也和兄嫂在一起了,就是失去了她,爹爹娘亲还有兄嫂一家人安慰,而这世的常伯樊有了孩子们陪他,想来也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孤单了罢?
“常伯樊……”
“在呢,怎么了?想吃点什么?”常伯樊回来就回了他们夫妻的院子,这厢正坐在苑娘身边,心里在想着他进门的时候问丫鬟的那些话。
通秋说娘子今天吃的挺好的,午间还睡了一觉,下午还跟圣医下了三盘棋,赢了一盘输了两盘。
常伯樊在想着,等会儿跟澜世叔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请澜世叔手下留情点,可否请他让苑娘赢两盘。
这段时日他已经赢了不少了。
常伯樊想着事,是以略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模糊地定在她的大肚子上,心口如往常一样忐忑地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