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听着觉着果真这天底下只有她家娘子才会心疼她,腿不自禁地朝娘子那边挪了挪。
这厢常当家正一腔怒气,听到苑娘还说他,怒极反笑道:“正如你所说,我是主人家,我还不能怪罪下面的人了?”
这是
无理取闹了,苏苑娘边指示着他给她拿桌上的水给她喝,边说道:“可是主人家也不能乱怪罪人啊,那是不明事理。”
常伯樊真真气极,想等喂完她水后再说她,可喂水的时候见到了她脸色苍白,瘦得只剩一个尖下巴,他便闭了嘴,等到慢慢喂她喝完水方道:“还想吃点什么?我等弄凉一点再让你吃。”
苏苑娘打了一个嗝,勉力止住了腹中那阵反胃,她怕常伯樊看了难受,锁住喉咙的时候不忘朝他点头道好,还朝他露了一个笑。
只是常伯樊见了没见得有多高兴,脸色反而更阴沉了些。
“明夏起来,”苏苑娘咽下恶心之感后抓住了他的手,忙叫跪着不敢起来的丫鬟道:“不煮米粥和肉粥,你去煮点清淡的菜粥,稀一点,快去罢。”
“欸,是,娘子,我这就去。”明夏擦着脸上的眼泪忙起来,朝外跑去了。
门内,苏苑娘抓着丈夫的手说他道:“明夏为了我能多吃一点,天天煞费苦心为我做饭,每次大夫来看我,她都要追着人去问个仔细,生怕犯了什么忌讳,我身边就她们两个成天为着我着想的了,你莫吓唬她们。”
明夏跑到门口,听到这话,没想着眼中因委屈而流的眼泪这厢更多了。
常伯樊沉着脸不说话,无声应了她的指责。
等到明夏端来菜粥,她吃下果真不吐了,他脸色方才好了一点。
六月中旬,苏苑娘吃少吐多,越发地消瘦了一些,杨家老当家带了老叔叔过来给小侄女看身子,杨老神仙当着小娘子的面抚须频频点头道好,除了好字也不多说什么,等到被常当家请到一旁说话,杨老神仙和常当家道:“这眼下也无甚好法子了,吃下胎药,一尸三命,只能看小苑娘那口气了,我看她心气好得很,兴许大人和孩子都能保下。”
换到上个月,常伯樊哪个都想要,苑娘的命最要紧,两个孩子他也都想要,可现眼下他只想苑娘在着,孩子欲是与他无缘,他也认了。
他抬起眼,看向老神仙,道:“有没有法子让胎息弱的那个……”
“这个时候已经不成了,”杨家老神仙知道他的意思,抚须摇头道:“她吃不了那种药,吃了三个都保不住,你莫要再打这个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