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也是有的,但也得看敢不敢了,财不露白,临苏城有钱人是有的,但有这个把金子穿在身上不怕招来麻烦的人可真没几家,就是最为嚣张的县令夫人也不至于这等跋扈,在坐的常姑奶奶和几个精于世故的老人家很是知道这其中的路数,也知这临苏城里能穿得起这身衣裳的,还真就眼前这个被皇帝赐衣的常家小妇人了。
也不知她哪修来的福气,投身状元家也就罢了,还嫁了个好夫郎,不过一想她明明是状元女,还得随她被放到临苏来的状元爹与他们一起屈就于这小地方,也只得嫁这小地方里看起来最出挑的人家,若是放到都城,这等样
貌性情,早成了大家妇也不知。
这般一想,几个见她一个小辈有此等风光心里便有些不顺的老人家也就释然了一二,对这小辈也就愿意多说几句了。
苏苑娘不知各人心思,她是不擅言辞,但家教使然极为尊老爱幼,就是多经了一世,对没伤害过她的老幼也还是如同前世一样,老人家们问她什么她就答什么,让她夹哪个菜她谢完谢就会夹一筷子,就是不喜吃也会送一点进嘴里吃一口。
她是个安静乖顺的,看在人眼的眼里,就是个矜持贵气的小娘子,吃到半席,就是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宁家女儿们也和她说起了话来,问起了都城里的貌景来。
苏苑娘去都城在家里呆的时候多,出的最长的几次远门都是去外祖和兄嫂家的,远不如三姐见识的多,她便把三姐叫了出来让三姐和她们说。
宁家不大,家里只摆了两处贵客坐的男女两席,一般的亲朋戚友街坊邻居都坐到摆在家外面的桌席去了,这男女两席离得也不远,男席在大堂和大堂场坪上,女席就在侧厢房腾出来的屋子里,三姐这一说,声音都传到外面去了,惹了不少在场坪吃席的男客端着碗倚在门边吃边听她说。
常当家在大堂堂内从南和的嘴里都知道了这事。
混迹宁家喜席当中和众干临苏本地人一道吃酒的都尉府三人也坐在场坪里,三姐那哄亮还能显出几分清脆的声音一传入他们耳里,卫次郎忍着笑低头与陶臻小声道:“臻哥,三姐这嗓子,比唢呐还响,这是绕梁三日余音能不绝呀。”
陶臻见他淘气,摇摇头道:“莫要这般说一个小娘子。”
卫次郎不以为然,道:“三姐又不是个一般小娘子,一般小娘子哪有她这等能耐。”
按他看来,胡三姐这一路来所做的事,不比南和这个大当家身边的大管事来得少,她差就差在她是个女儿身,不能像南和那样作为一个爷们抛头露脸,代主家行事。
“那也不能这般说她,她到底是个小娘子。”在陶臻眼里,三姐再能耐或是行为做事像个男人,那也是个小娘子,小娘子还是要呵护一两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