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也没多久,用过晚膳将将沐浴更换了衣裳不久,头发上还有些湿气,待他听过长子所说的常家那个年轻人面圣的事,又听长子往下接道:“常弟说……”
孔阐明顿了顿,看了看他父亲喝的那盏茶,孔旦见了颔首,他方沾了沾父亲的那碗茶,迅速画了一幅地图出来。
“我听说,只是听他和居甫隐约带起,上面要开商道,”孔阐明压低声音轻道:“他们没跟儿子仔细明说,但我跟居甫多年来往,哪怕只是他说话顿半个字,我都能听他话里的味来。”
“你猜他的心思作甚?居甫此人,只比他父亲心思更深。”长子的话让孔旦颇哭笑不得。
“正如您所说,他不是世伯本人,世伯正直仁厚,居甫可没像了他,儿子要是不多个心眼,早被他甩开了。”孔阐明说着也带了点笑意,“您给欣娘找的这个夫郎,那可不是个谁都愿意往来的,儿子要是不聪明点,他未必会把我放在眼里。”
“唉……”孔旦抚了抚胡须,摇头道:“你们小辈的事,我这个老头子就不管了。”
说着,他面容一肃,和长子道:“这段时间你多往欣娘家多跑一点,我也是听到风声,圣上虽还给护国公留着几分颜面,但看样子这一位恩宠已过怕是要不行了,若传言可靠,按你今晚所说,老状元离翻身不远了。”
“果真如此?”孔阐明瞬即拔高了嗓子,“我就知道,常弟来都城不是白来的。”
“嘘……”长子还是不稳重,孔旦朝他摇了摇头,指了指门。
他们二房想给自己谋出路,但也得防着大房那边把他们家博出来的好处都拿走了。
这厢父亲一提醒,孔阐明懊恼一拍头,心下更是想靠自己立起来走出一条路来,省得连在家里说话都要时时防着隔墙有耳。
**
次日,常伯樊上午去了铺子里一趟,回来和苏苑娘说了他们后日一早就出城的事。
回家的时日定了下来,走得不早不晚,苏苑娘还有时辰安排回家之事,而常当家的把梅大夫找来给她看身体,还让老大夫按着孕妇有孕时会常见到的一些毛病先把药方开出来
,以防万一。
“后生也不是让娘子乱吃药,而是路途遥远,中途若是出了什么事一时找不到大夫,家人手上有药,到时候我们也好对症下药。”见他说完,梅大夫朝他吹胡子瞪眼睛,常当家忙解释道。
“你知道甚对症不对症?吃错药了如何是好?”
“那也有备无患,且后生对您的医术深信不疑,我在您这问清楚了,到时候苑娘若是有什么不妥,我再三对比,或是找到大夫过问后再下药,您且放心,我不会让我家娘子乱吃错药的。”常当家的还是坚持己见,不放弃让大夫提前开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