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府?”常孝昌一听迅速会过意来,“抄家的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他多说,苏苑娘仅犹豫了一下,便道:“这事我不知情,只知当家随我本家叔爷去了宫里,叔爷有事,他没事,他不与您说,是顾及着此事若是不妥,他想以一人之力担之,到时若真出了事也莫拖累了您和老太爷的好。”
也就是说,此前他前去尚不知祸福,常孝昌面色稍微好了些许,“那怎么护国公出了事,他没有?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是跟着护国公进的宫?”
这外面没有一点关此的风声。现在外面沸沸扬扬传的都是陛下新看中钦点的徐中郎查出了护国公府收贿赂的事,听说是陛下想让他去吏部坐镇,便连救过自己的护国公也祭了出来让徐中郎立威,烧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头一把大火。
而有关他常家本家家主也跟着进了宫一道面了圣的事,常孝昌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到底是差着一点,常孝昌这厢嘴里说着话,心里却像是沉了块铁一样重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他和他父亲是对他这年轻家主族弟是好,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才是这几年的事。他们父子俩是打听到他这位孝鲲弟有所为之后才示的好,此前那位不成德行的旧家主在世的那段时日,他们父子俩则是对本家的事能躲则躲,能避则避,不想惹一身洗不干净的虱子。
“这个苑娘就不知情了,等当家回来,让当家亲自和您说。”苏苑娘说着看
向门,回头与常孝昌轻声道:“今天出去一天了,也不知道怎么还没回来。”
常孝昌站起身来,背过手往门边走了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道:“就你一个人在家?”
“我嫂嫂今天也在家陪我。”
常孝昌颔首,沉思了一记道:“我留下来看看,等孝鲲回来,你不用管我,你且回后面去,我坐在这里等他。”
“您用晚膳了吗?”苏苑娘也站起,又问:“大伯,请问您此前来家中是为着什么事?”
她站在大堂中央,眼如赤子般澄静,姣好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神色来,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平平静静地问着这句话,常孝昌在瞟了她一眼之后就收回了眼神。
族中堂弟告她一介妇人插手族中生意,大有借着他们苏家之势要骑在常家家主头上,把他们常家收入囊中的意思,堂弟还带了一个伙计来,绘声绘色说了苏居甫带着他们衙门的衙役上门来逞威风的事,常孝昌听了也没有把这事全然当真,只是不管事实如何,他来之前已对苏家女颇为恼火,忍不住地对她心生不悦。
他是来告诫孝鲲弟,以及敲打苏家女来的。
而坦荡从容的苏家女就立在眼前,与那个不被重任满腹怨气的族弟相较,两人谁高谁低,高下立判。
常孝昌一时竟无话可说。
“您用晚膳了吗?”他不作答,苏苑娘便收了下半句,避重就轻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