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会儿,下人跑出去了一半,苏苑娘回头看了看人,又想坐过去,又想起棉被的事,忙回头急急去了内卧。
苏居甫着急妹夫的事,也未管她,等他听到动静抬头的时候,就见妹妹已抱了一床被子过来,这厢在屋里的丫鬟才回过神来去接,她把被子一放手转头又要走,苏居甫便喝道:“去哪?”
“我去找厚衣裳。”
苏居甫见她满脸绯红,扫了眼丫鬟道:“让丫鬟去。”
“不用了,我知道厚的在哪。”
这厢梅大夫在扎针,苏居甫见又一根针下去,无暇管她,便由着她去了。
等她拿了厚衣裳回来站在他身后,苏居甫一回
头又看到了她满脸的泪,不禁无力道:“你哭甚?”
苏苑娘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哭了,抽出手帕来擦了擦脸,朝哥哥摇了摇头,还朝他笑了笑。
等她又朝常伯樊看去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的常伯樊醒了,看着她,他嘴角往上一扬,眼睛里满是笑意,眼眸里倒映着桌台上烛火的光,甚是明亮。
“苑娘……”他动了动嘴,无声地喊了她一声。
苏苑娘朝他点点头,朝他笑道:“在呢,你好生扎针,我看着呢。”
常伯樊回头看到梅大夫,朝他也笑了一下,闭上眼轻吐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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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常伯樊喝了后面抓回来的药睡去时,已近了半夜,苏苑娘坐在外边的一角陪着他,毫无睡意。
苏居甫也没有回去,让后面找过来的长随回家报了个信,送走了府里帮忙的华捕头,又送走了梅大夫和他药铺里后来来家里帮忙煎药的徒弟,又去前面和妹夫家里的管家说了下如果家里明天来人的应对之事,就回来盘坐于了炕床尾端。
兄妹俩静静坐了一会儿,苏苑娘方开口轻问兄长:“哥哥怎么还不去睡?”
“不去客房了,我就在这打个盹,我等会儿眯眯眼,你有事叫我,伯樊要是醒来了你也叫我,我有事问他。”护国公府那边有了动静,说是都尉府来了人在抄家,他的长随苏随亲眼见护国公府被身穿都尉府尉服的都尉军从护国公府里抬走了几十个箱子,但人却一个都没抓出来,苏居甫是真真不知这是什么动静,只盼着妹夫清醒了给他一个说法。
刚才妹夫喝药的时候被她叫醒过来了,看着不像有事,苏居甫本来是想问他几句的,但一开口叫了声名来,他妹妹就抬起脸来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饶是苏居甫铁石心肠也不想当着这双眼睛对她丈夫逼问不休,只得又强忍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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