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就喊当家了,常当家这当家当得也是名副其实了,他笑着点头:“是,夫人拿主意就是,当家也听你的。”
苏苑娘心想他也真是好,是以非要送他出门,常伯樊说不用也
没用,她回头就让丫鬟给她拿披风,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她倒是从不跟他犯犟生气,就是她真不想听他的也不想顺从他,她当一概当没入耳,常伯樊这是生气犯不上,跟她较真她又不理会,每次末了还是只能如了她的意。
“苑娘现在不是听为夫的话了么,怎么又不听了?”出去的路上,常当家说不上气,但还是有些不得不遂了她意的无奈,忍不住问道。
“梅大夫说让我每天都要抽时间出来走动走动,不要老闷在暖屋子里,我正好送你,便同路也一并走了,等一下就不用特地抽空走了。”苏苑娘回他道。
还怪有理的,常伯樊说不过她,但等出了门,回头看到她亭亭站在大门口目送他,他心里一稳,转身而去步伐迈得比往常更要矫健快速两分。
如若他想保全这种日子,势必要比以前要更努力,容不得有丝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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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近酉时,天色已黑,这时候已无人在外头走动了。
外面的风飕飕地吹,常氏三个铺子当中最大的杂货铺里,孙掌柜跟在大当家身后,等着成掌柜收拾好铺子打烊关好门来这边与他们一道回大当家的宅中一同吃年夜饭。
成掌柜和李掌柜是带了家人过来的,有家可回,但因着这是大当家的第一年来京,还有主母主持的家宴,他们便决定要到东家吃个半场再回去陪家人再用一道。
那些在京有家的伙计早前领过东家亲自给他们的岁钱就回去了,杂货铺里,李掌柜领着一对要去东家的小夫妻,还有几个未成亲的伙计等着布铺子里的成掌柜领着他那边的人来。
一群人与东家同呆在一个铺子里等人,掌柜的和老伙计皆习以为常,在京里才请的那几个伙计却是有些局促,不敢说话,听着东家和店里共事的小伙计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聊着天,时不时抬抬眼皮羡慕地看那几个同伴一眼。
东家温和有礼,是个谦谦君子,他身为东家,就是路上见着他们也会朝他们微笑颔首,一点大老爷的架子也没有。可就是这个看起来没有脾气的东家,一进京来没几天就把嶀当家的关了起来,连铺子都不让人来了,他们这些个没有一点路子,也不是东家手下老人的人,可实在不想哪儿出个差池就被辞了工。
这外皇城里,可没几个比他们东家出的工钱更高的铺子了,这样的活计要是没了委实不好找到第二家。
“大当家,您别看这粗棉布在我们汾州那边不抢手,嫌硬了,但在京城好卖得很,我听小泉说我们家之前的粗棉布一卖完,新过来的那一些早早就让京里的大娘定了,没等到您来铺子里来坐的头两天,这些布就没了,您不信您去看看布铺里的帐,准跟我说得一模一样。”李掌柜底下的小伙计一跟大当家的说痛快了,这嘴上的门就把得不严实了,说话的口气也跟平时无异,说着话就吆喝着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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