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午的一顿磨蹭,本把常伯樊急于想回去请大夫回家的急切磨平了,不过等出了门去,他的脚步又是快了,朝孙掌柜他们道:“先去趟杏春街。”
“大当家,去杏春街何事?”丁子问。
“请一下梅大夫。”
“大当家,要不您先回,我去请?”丁子跟着大当家在户部呆了一下午,从头至尾连腰都没怎么直起来过,但凡见到那户部的大人们他气都喘不过来,他不敢抬头,但大当家有条不紊不卑不亢问道事情、进退有度的应对却是记在了丁子的脑海,心想他家大当家这面对繁琐复杂的事情沉稳淡定的气度,真是他这种出身的人难以学会的,换成是他要是遇到这种恶意刁难,不是暴跳如雷就是诚惶诚恐,绝计做不到像当家那般泰然处之。
丁子到了外面才觉着他的手脚还能动弹,这厢一听大当家要去杏春街请人,便忙请命。
“也是顺路,我去。”昨天下午就没下雪了,这时路上的雪也融了不少,常伯樊穿的鞋子里面是加了兔毛的,这一下午他走的路多,脚也不冷,便想着多走几步路就多走几步,这大夫他还是想亲自前去请。
“老孙,”不过跟了他一天的孙掌柜可以先回去,常伯樊侧身吩咐他道:“你先回你的地方,叫上郭掌柜,带他来家里来用晚膳,我有事跟你们一起说。”
常伯樊固然狂喜,但户部转了一圈出来却是令他神台更是清明。
现在不是他懈怠的时候,诚然苑娘是有了他们的孩子,但若是守不住她们娘俩的安危,是个人都可踩他一脚,他的狂喜皆是空像。
他该处理的事情还是要加紧处理,正如苑娘所担忧的那样,如若他撑不住,谁来护住她们?
他们凡夫俗子,身上衣碗中饭,皆是奔波而来,哪天停了这奔波,饭也就停了。
大当家冷静淡然,吩咐出来的话容不得孙掌柜有丝毫异议,闻言孙掌柜躬身即道:“是,我这就去。”
“带上换洗的衣裳,今晚歇在我处,我让丫鬟们多给你烧几桶水,把给你的屋子烧热了,你好生睡
个觉,明天再和我出去跑一天。”临走之际,常伯樊又道。
东家就是没这番话,孙掌柜不想跑也得跑,但有了这番话还是很不一样,东家是个严于律人的,可他不是不讲人情,也惦记着底下人是否舒坦,也记着他这做过什么。孙掌柜不怕那苛刻的东家,就怕东家当他的拼命是应该,这厢他得了常东家的话,当下就拱手谢道:“老汉知道了,谢东家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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