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是没回过家直接从衙门来的。常伯樊问:“可是和家里嫂子打过招呼了?”
“打过了,我让随平先回去报信了。”苏居甫道,接过妹妹给他的饭,和妹夫道:“我们左大人今儿被人在今日的大朝上被人参了一笔,我下午回去后才知道的,这不为着这事,应天府上下的衙放得比平日晚了不少。”
苏居甫说着瞟了妹妹一眼,见她半垂着头不言语,只管安心替他们夹着菜,他收回眼,和常伯樊接道:“此前带着你过去的那事起了点风争,陶郎中那边跟御史台的人关系好,我们大人被他们联手治了一招,后头还得忙。”
常伯樊颔首,只管听舅兄说,也没问。
苏居甫不想在妹妹面前过多说这些事情,跟妹夫提了一嘴当打过招呼,就说起了本家的事来。
“我过来主要是为的今天去本家那事,他们是故意为难,你和苑娘都不必放在心上,事后有什么事,或是这家人靠着什么朋党的关系欺压你们,你们仅管来告知我就是。”看到时候他不把他们闹得鸡犬不宁!
苏居甫心中厌极了他们,说这话之时重重地压下了手中的筷子,脸上则是满溢出来的厌恶之情。
苏苑娘却是没曾想过让兄长孤军奋战的,这不是她来京的意思,亦不是她再世为人的意义,此厢她抬起头,静静地看了兄长痛苦与煎熬、愤恨集一身的脸,无论她怎么看,她都没从兄长身上看到一丝的平静。
上世哥哥就是这般煎熬过来的罢?她成了享受果子的人,却不曾与他一道挖土除草,培育护育种子。
“他们会吗?”这时,苏苑娘开了口。
苏居甫与常伯樊齐齐看向了她。
苏苑娘毫不畏怯,再问道:“他们会吗?”
“会。”苏居甫点了头,生怕吓到了她,拿回筷子刻意笑了笑,道:“但不要紧,有哥哥在前面挡着,还有你家常当家也不是吃素的,你什么都不用怕,也不用担心,有我们呢。”
苏苑娘点点头,她没否认,又道:“他们欺负人,还要报复我们,心眼这般小的话,他们的日子难过,我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苏居甫吃菜的手一顿,着实没听懂她想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得朝妹夫看去。
常伯樊这时候正在看着他家苑娘,知道她还有话要说,便朝她点点头道:“是的,还有呢?”
“我们还是先欺负过去罢,”苏苑娘点点头,自己肯定了自己,道:“我明日就去护国公府门前哭。”
“啊?”这下,舅兄也好,妹夫也罢,皆错愣不已,看着这说明天就要去护国公府哭的人小仙子。
这厢苏苑娘沉醉在自己的思绪里,喃喃自语:“我不是贼喊捉贼,明日一下马车我就当着护国会府的门人跟常伯樊哭,是不是护国公府的也欺负我爹和我娘还有我,不会见我,让一个登徒子来见我戏弄我,逼我喊哥哥。”
苏苑娘觉得她说得甚是有理,觉得这法子还是管用的。她是女儿,是痴儿,是那些她叫叔伯兄弟的人都可以不当回事的妇道人家,但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妇道人家有妇道人家的求生之道,用得好了,她是哭不倒一座府,不过哭坏一两个人的名声还是成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