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签的第二天,常径兄弟俩登门拜访,常伯樊以后他们是来辞行的,没想常径是来的托人的,他想把常勤放到常伯樊身边,跟常伯樊进京。
“不瞒家主说,”经这些日子在临苏城的见识,常径再无任何轻看常伯樊的心,这厢他有求于人,便连作伪也不装,实话实话道:“我们这次来,博的就是一个恩科的名额,我家只有我这个弟弟会念几本书,作点文章
,可真要拿去跟那些从小寒窗几十年方得一点成绩的人来比的话,常勤是比不起的。”
“你们没走过别的路?”常伯樊颇有点好奇,岭北那边为多族混居,有夷人还有归顺卫国的蕃人,此地对外族人的管制甚为严格,但相对而言,对生为卫国人的自家人来说,要求就要比中原和南广地州几州的卫国人松多了,当官升官都要比内州容易。
“走不动,我们家就只有家里宽裕一点,上面想要银子只是他们动动嘴的事,远远不到那个份上。”说白了,人家看不起他们,要银子只管开口就是,怎么可能会带他们一起往上爬?这岂不是自断财路?常径苦笑道:“家父深知家里官场上要是不出一个人来,世世代代都免不了被剥皮的命,现在我们家还有几个拳头立得起来,遇到硬的,想方设法还能守的住几年,可要是后辈弱一点,我那老父亲呕心沥血拼出来的那点家业能眼见地要完。”
不是他们非要厚着脸皮回临苏,而是实在没办法,他老父亲是把那张老脸皮揭了下来,就想着给家里人谋个后路。常径不能就这样无功而返,他没脸回去见老爹爹。
这么一说,常伯樊也懂。走路子没有门路,哪怕是捐官也没人帮着打点。
“跟着我,我也没有好法子。”常伯樊说罢,正在沉吟之即,就听常径道……
“我知道这是难为你了,按家里老一辈的关系,按理说我们间也没有多少情份了,这些日子以来你能让我们住在客舍,还派仆人打点我们的饮食起居,未曾有短过什么,也算是仁至义至了……”
“径哥客气。”
是他太客气了,常径就怕常伯樊看着客气,实则刀枪不入的人,这下笑容更为苦涩:“我就不多说那些虚的了,孝鲲弟,这么说罢,你只管把我弟弟带到身边,只让你带一年,也不用你多提携他什么,只是你见一些人的时候,能多多把他带在身边,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只要你答应了我这一点,我们岭北每年可以给你提拱一万两的货,羊皮、马儿、牦牛,只要是你想要的,岭北有的,我们都可给你送来,为期三年,你看可成?”
常径摆出了他的条件。
常伯樊眼睛微眯了眯。
常勤站立于兄长身后,一直眼观鼻,鼻观嘴,低头不语,这厢他不着痕迹抬起了脸,窥探了常伯樊一眼。
只见常伯樊眼睛微眯,一脸寻思。
常径兄弟屏息以待。
须臾,就在常径兄弟以为他没那么快开口之时,常伯樊开口了,且给了他们明确的回复,“可。”
“那立字为证?”常径精神大振,快快道。
“立罢。”常伯樊摇摇头,嘴边带起了丝笑意,道:“原本我是想答应的,不管如何,我们都姓常,尤其你们之间,还是血缘未出三服的亲缘,伯樊绝没有断你们后路的意思。”
常径兄弟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