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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谶看她说得眼中含泪,抬手轻搂住她肩膀:“苦尽甘来啊,夫人,我们要享我们傻苑娘的福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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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睡一醒,苏苑娘一穿戴好就去找父母,等到了田间,撸起袖子就跟父亲一道执笔。

常伯樊陪同前来,苏家父女俩作画的事情一概有苏管家服侍,他无所事可做,便和

岳母一道坐着看父女俩作画。

这父女俩除了相互说几句话,全副精神就放在他们面前桌上的画纸和有农户劳作的田野间了。

他们作画,身边只有亲近人,常家带来的下人和苏府的下人都在三丈外树下等着传召。

看了一阵,常伯樊回头与岳母说话,“苑娘书法画功似是皆比以前精进许多了,上次岳父来我们家进书房看到她的字,还特地要了一副字过去。”

“是要比以前好了,我看还是这婚成的好,以前在家可没这笔头。”苏夫人回道:“那副字你父亲亲手裱了边框,送去兰君子那里去了。”

申南书院的山长周七兰乃天下四书圣之一,要是能得到他的肯定,那是美名一桩。苏夫人虽不喜女儿在外显名,被人过多指点,但一想老爷对女儿的重望,想着苑娘毕竟乃苏谶苏前第一状元郎的女儿,有些事也该承担,就把劝阻的话咽了。

老爷寄望女儿最终能以自己的力量行走世间,而不是到老都要靠夫家。苏夫人何尝不希望如此,只是世道对女人不公平,尤其是对有些功名声的女人那是没一句好话,她作为母亲,很难不去担心女儿名声显赫后,世间人对她的苛刻与责难。

老爷望女儿成大家,有他的意思;她作为母亲,只望女儿躲在宽大的羽翼下,无风无雨过一生,是她的心愿。

但苏夫人作为一个一路走过来要支撑着丈夫和家的女人,她知道没有人能帮女儿躲过所有风雨,是以便默认了老爷帮女儿选择的路。

这个中种种,万不能与女婿言说,苏夫人捡了好听的与女婿笑道:“她哥哥不在,没有人折磨,她爹爹从小就非要她识字作画,这下可好,一家闹出了两个书呆,一个老书呆,一个女书呆,做的都是那书呆子气的事,你看苑娘本来就憨,跟她爹爹念了书,这憨跟傻一相加,浑身的呆气掩都掩不住,也就你不嫌弃,非把她身上的呆气当灵气喜欢了。”

常伯樊从小就知道他岳母娘很会说话,能把正正常常简简单单的话说得让人心旷神怡,当初他母亲为他绞尽脑汁定下这门亲事看中的就是岳母娘的能耐,认为就是再傻的女儿经岳母的手教出来,也会是个极会当家的主母。

常伯樊从不如此认为,现在哪怕他的妻子当家还当得很是像模像样,他还是觉得他的妻与岳母完全不同。

倒是与她父亲一道作画的样子,近乎相同。

“苑娘不呆,她心里有她看待我们的法子,”常伯樊双手抬起凉茶,奉给岳母后,接道:“有一点,孝鲲看的很明白,她绝不会轻待对她好的人,只会加倍以她的至情、至性回之。母亲,她长大了,多谢你们养育她长大至斯,愿意把你们的明珠交给我,我待她,会一如你们待她。”

苏夫人接过他的茶,慢慢地喝着,听到这句,她止住了喝茶的手抬起眼,眼神格外锋利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