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行心中不屑,面上已朝苏谶看去,笑道:“既然是老状元急着给护国公送东西上京,下官也不敢怠慢,这就给开。”
给了方便,这好也得讨回来,张长行也不管苏谶怎么想的,当下腆着脸道:“还望苏老状元在护国公大人面前替下官美言两句。”
苏谶知道这张长行是个擅钻研的,但以往没机会认识他到这个层次,闻言连连失笑摇头,指着这张长行大笑道:“得了,你放着好好的路引不批,让我这老家伙上衙门来催你,反倒成了你的功劳了,不得了不得了,我卫国官员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能说会道,只要一上朝,御史台的言官们岂不是红着脖子进朝,白着脸面出廷?”
老状元大笑着说的这话,乍听起来是好话,张长行就是意识到这句话绝不是夸他的,但此情此境下,他只能跟着老状元一起笑。
“哈哈哈哈……”他笑着,等理会过来这老东西是在指桑骂槐,暗指言官绝不会放过他这等官员之后,他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
“好了,你公务繁忙,我们翁婿俩人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们拿上这路引就走……”苏老状元依旧笑脸不变,脸上笑眯眯地一通和气。
千年狐狸万年妖,这老家伙都称得上是,张长行心里堵得慌,脸上勉强扯着笑,吩咐人拿公文公章来。
他也不想再跟这老狐狸过招了,再过下去,他怕到了这老家伙嘴里,他就成了那不作为还媚上的佞臣了。
尤其是当他想到常伯樊手中还有他收贿的证据,这人现在背靠苏家,苏谶有的是门路保这人。他张长行却未必有这个福气,他上头的人可不会像苏家保常伯樊那样保他,一思及此,张长行立刻老实了下来,规规矩矩地把路引写就,盖上临苏县官衙的公章,分外恭恭敬敬地送苏谶出门,直送到大门口,恭送了苏谶上了马车才罢休。
到了车上,车帘刚放下,在狭窄的车厢里,常伯樊当下就跪到了将将落坐的苏谶面前,低下头请罪:“父亲,是孩儿不是,让您受委屈了。”
让卫国以前的第一状元郎受一介年不及他,才不及他的县令冷嘲热讽,如若不是岳父当时神色丝毫未变,常伯樊险些走脸。
“唉,”苏谶扶他起来,这厢他脸上也没了笑,只余一片怅失,“说来,我以前当张长行厉害,也仅当他是厉害,他厉害在别上身上,与我无干,也就没体会到他的厉害处,现在看来,这两年你跟他打交道,没少在他手下吃亏罢?”
“那都是小事,我做生意走商,跟他交手是应当的,”常伯樊死跪不起,“可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