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常伯樊收回眼,伸出手顺手一带,把人扶到后面椅子上坐着,站在首位负手而立,朝前面的人淡道:“不想站在里面的,现在就出去,现在用膳,半柱香后,关门开始谈正事。”
“南和……”他偏头。
“小的在。”
“多点几盏灯。”
“是。”
“老祖,您是?”常伯樊侧首低头,朝坐着的常文公道。
“什么?”常文公抬头,偏着耳朵问。
“您是留,还是不留?”
“啊?”耳聋的常文公大声道。
“我是说,您是跟我夫人一道留在正堂和我说事,还是要回去?”常伯樊俯下飞毛身,声音也大了。
“什么呀,留留留。”常文公吧唧了下嘴,拉着曾孙到常伯樊面前,“伯樊,这是我家守义,读书读的特别的好,你考他两句。”
这老不要脸的,常文公这话一说,堂里更闹哄哄了起来,“老叔公,您这话说的,我们族里,不止您曾孙书念的好罢,我们家……”
众人拉着今天带来的人围了过来。
常伯樊抬眼,众目睽睽之下,看了人群后刚才说话的那人一眼,方才接那
些围过来让他考校自家儿孙功课的亲戚们的话。
等早膳端上来,众人随意用了点,时辰一到,大门一关,议起三位举荐名额的事来,再无人想起坐在常伯樊身后的阴影里坐着的苏苑娘。
这三个名额,今日一定要议出,如不议出,等临苏城外的常家知道消息赶来,可能到最后临苏城只能得手一个。
常伯樊话中把这意思一带出来,那些嫌他仓促的人皆闭了嘴,不想闭嘴还想斗两句的人,也在众人凶狠的眼睛里闭了嘴。
事关己身切身利益,没有几个人还有那份装公允刚正的心思。
“你就直说罢,怎么个分法?”有那不耐烦的族叔伯急躁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说你家儿子学识渊博能去考,你当我家的本事就不如你了?谁高谁低不一定呢是不是!”
“二哥,您这话我可不这么觉得,这学问要是没有高低之分,这天下所有识字的岂不都是能及第当状元了?这头甲几名都分状元探花榜眼,您说文无第一,说笑呢?”有人当场反驳。
“你这花花嘴,我不跟你吵,伯樊,说不要耽误时间的是你,这当中什么道道,你说吧,我们听着。”
“那听我的?”常伯樊看了众人一圈。
大家也无话可说,不听他的,各说各的理,这吵下去,估计吵十天半个月都吵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说。”有人带头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