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得很苦,身上全是伤,也是这样的书桌,这样的昏暗屋子,疯狂刷题,想要走出大山。
贫瘠的少年时代,所有不为人知的温柔,全部、全部给了屏幕那边的小女孩。
陪着她熬夜,陪着她刷题,甚至在外婆去世的那段时间里,每天哄着哭鼻子的她入睡。
南风眼睛湿润,心疼裴西洲,也心疼那个十六岁少年。
好在,二十六岁的裴西洲再也不会是一个人。
十年后,那个看着她走远的少年,也遇到相守一生的女孩子。
眼泪要掉不掉,她走出屋子,深吸口气,压下所有酸涩。
院子里的树已经长得很高,枝繁叶茂,像这个孤单院落的守护神。
年复一年看着裴西洲离开,看着裴西洲回来,看着孩童长成少年,又从少年长成共和国警官。
裴西洲走过去,把人转向自己,压低视线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南风眼泪汪汪,不想说谎,不想对裴西洲有任何隐瞒。
这片土地,太容易让人触景生情,她自责,可又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又想起我之前喜欢的男孩子了……”
“不是还喜欢他,就是忍不住……对不起……”
她的声线里满是歉疚,眼睛也是,清透、坦荡、情绪从不遮掩。
喜欢便喜欢,难过便难过,就连此时此刻对那个男孩的心疼,都如此直白。
南风低垂着脑袋,手臂被修长手指握住,往后轻轻一带,被裴西洲抵在树干。
他喉结冷冰冰滑动了下,把她整个人圈在臂弯。
南风呼吸不稳,胸口起伏,空气全部被挤压出去只剩压迫感,呼吸也变得困难。
小鹿在心底扑通扑通撞得她头晕眼花,天地山水模糊一片,只剩眼前的他。
南风小鹌鹑似的无力缩了缩脖颈:“怎么了……”
裴西洲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她脸侧,枪茧存在感十足,轻轻扣住她侧脸、下颌,最后抬高她下巴,让她不得不看着他眼睛:“跟我在一起还敢想别的男人。”
那近在咫尺的浅色眼睛干净到冷淡,弧度像出鞘利刃寒光闪烁,却第一次带了占有欲,直直看进她灵魂深处。下颌线是真的漂亮,接吻的时候……应该更是。
“不是想亲我。”
裴西洲俯身,要亲不亲的距离过分危险。
清润的声线难得染上情绪,变得喑哑,眼皮冷冷掀起直视着她。
南风蛊惑一般,脸红心跳,紧张到睫毛颤抖。
裴西洲微侧头,鼻尖抵着她的,气息清冽和她的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