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钦对她毫无想法,她怎么敢在一个不喜欢她的人面前承认自己喜欢他。她胆小如鼠,她根本就不敢。
其实她也并非一直这么胆怯退缩的。很多年前,她也曾勇敢过。她鼓起勇气和那个人倾诉自己的心事。结果换来的却是对方轻描淡写的拒绝。
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娶了她的舞蹈老师,彻彻底底断了她的念想。
她狼狈出逃,一躲就是数年。
这样的勇气和莽撞只有十八岁的谭嘉南才会有。
如今二十五岁的姜意南俨然就是那寄居蟹,只会整个缩起自己的躯壳,严严实实地藏匿自己的心事,根本不敢往外探头,一次都不敢。
她害怕被拒绝,害怕重蹈覆辙。
“我……”她犹豫着,迟疑着,眼神躲闪,脸色愈加涨红。
顾砚钦不愿放过女人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生怕错过窥视她内心想法的机会。
她的犹豫,她的迟疑不决,她躲闪的眼神,落在他眼里,已然就是答案——
她只是对他的身体有想法,感情方面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输了,输得彻底。
在这场攻略小白兔的战役中,他一输到底。
顾砚钦胸口钝痛,呼吸在一阵剧烈起伏过后,慢慢平复了。
本就冰冷的双目此时又浮出一层悲凉,他眼中的玫瑰逐渐暗淡,枯萎,失去了生命。
“姜意南。”顾砚钦头一次连名带姓喊她。
姜意南心中一痛,睁开双眼看他。
她听见男人沉冷的声音,是诘问,也是控诉,“协议只规定我们是假夫妻,可没规定我们可以上.床,你在我身.下时,有想过这纸协议吗?睡过我,就想这样拍拍屁股走人?过河拆桥这招被你用得这么溜?”
姜意南:“……”
面对他接二连三的诘问,姜意南哑口无言,难以辩驳。
接二连三的放纵自己,的确是鬼迷心窍,谗他的身体。可归根于底不也是因为喜欢他么?
可是话到了他嘴里,为什么变得这么不堪?好像她就是那种睡了男人不负责,提上裤子走人的渣女。
男欢女爱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凭什么事后找她追责?他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
一时间,满腹委屈涌上胸口,眼泪硬生生给逼出眼角,她哽咽道:“我想睡你,也得你同意才行,我又没有霸王硬上弓,一切都是你情我愿的,你……”
她如鲠在喉,说不下去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再度把话说完整,“你这样算什么?玩不起吗?既然玩不起,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我?”
这样又当又立,算什么?
她仰着头,双唇发白,泪花儿在眼眶里晃晃荡荡,翻滚打转。有些冲出眼眶滑下脸颊,有些则倔强地覆着在她睫毛上,亮晶晶一片。这个模样当真是委屈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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