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使声音冷了下来,又带有无法掩饰的惋惜,“他居然要去制毒所做毒师,从此也不安心给人瞧病,我便与他几乎不来往了。”
“我看洛医官倒不是坏人,起码对父亲不错。”华奕轩指的是救命丹。
“哼!”赵主使冷笑几声,又恢复往日的不勾言笑,“不管如何,你的药确实是他所制,不过一笔归一笔,他终归下毒害人,不可能因此抵过。”
华奕轩看父亲打开了话匣子,赶忙接着问:“不知如今他在哪里?”
“我上次拿药是在一年前。但——”忽然眼眸里有稍纵即逝忧虑之色,语气透出隐隐的担心,“其实我已经十来年没有见过他的面,只是由一个童子给药而已。”
赵御医口口声声说洛清衣已死,嘱咐救命丹只有几颗而已,并不完全属于空穴来风。因为自十来年前不只是他,可以说再没有人见过洛清衣,虽然每年如期都能拿到新药,内心依旧忐忑不安。
如果洛清衣故意要避世,纵使不见世间所有人,也不可能——想到这心里不觉一阵苦涩,如针扎一般,但又不得不承认,洛清衣假使还活在人世,最起码自己的夫人应该清楚。
男子,绝无可能不见柳寂寂。
赵御医最后能同意华奕轩纳妾,其实也是看重春回久的药,他本来也怀疑女子和洛清衣之间有关系,但林思淼几乎不懂任何医术,何况从小养在黄家药铺,与富贵至极的洛清衣大相径庭。
总之毒师们都行迹诡谲,何况是洛清衣,还是不要牵扯上最好。
华奕轩却越听越有意思,止不住饶有兴致地打听:“父亲每年是到何处取药?”
“并不是我去取,一直有位小童冬至当天会送到府上。”
“那父亲最后一次见洛清衣是何时?”
赵御医垂眸思忖会儿,又抬头若有所思地瞧向华奕轩,半晌才艰难开口,就像是在做生死抉择般,“药王谷。”
药王谷在距离京都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华奕轩只是听说过,但这番谈话足以证明治好圣上疾病之人是洛清衣的可能性不高,首先对方言之凿凿并不像在撒谎,其次可以看出来二人之间纠葛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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